在意识世界的骤然崩塌碎裂之中,伊莱猛地睁开了眼。

被破碎的梦境强行驱赶出来的感觉就像从上万英尺高空之中向下疾坠,失重感后是与空气摩擦而来的强烈刺痛烧灼感,从皮肤骨骼到五脏六腑,每一处都像是经过了一次痛苦的分裂和重组,很难描述那种被全盘倾轧打碎的折磨。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虚弱得像是一场大病初愈,连喘息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来得异常微弱。但他到底还是醒了——有惊无险地从那个危险重重的世界里回到现实。

带着他的女儿一起。尽管她依然在沉睡,但他知道她已经没事了。

在妻子扑过来抱住他时,他忍不住痛得猛地嘶了口凉气。不过随即他就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回报住了她,温柔而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他轻声说,“我和多萝西都回来了,佩妮。”

经历过的战争和多年的从政生涯已经让他的妻子变得很坚强,但此时此刻,他能感受到她后怕的颤抖。或许不是一个人,他自己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依偎在一起,慢慢平复着紊乱的心跳和呼吸,伊莱的头依然痛得似乎要炸裂,他闭着眼,下巴抵在妻子的肩头,缓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邓布利多。

“开会,立刻。”他言简意赅地说,“趁我还没忘记……趁我还能说得出来……”

五分钟后,史密斯家属于巫师的那个秘密客厅里,身在伦敦的凤凰社核心成员汇聚一堂,他们专心致志地看着伊莱,紧张地注意着他的动静。

伊莱依然肉眼可见的疲累,脸色苍白得像纸。他力竭地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佩妮在一旁充满担忧地看着他,紧紧抓着他的手。

“四个伏地魔的魂器。”他说,声音里依然带着虚弱的沙哑,但他还是抓紧时间,争分夺秒地将在梦境里那一刹那间看到的一切尽可能多地描述出来,“霍格沃茨的城堡,伦敦郊野,废弃的巫师庄园,北欧的幕后操控手,都是他,一共四个觉醒的灵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