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来。”他说。
“我的脚很疼。”她屈起膝盖,声音柔软而又温和,带着一点点依赖:“悟说了,如果疼的话就在原地等他。”
“哦?”时年七八岁的男孩总是有着自己也意识不到的自尊心,他咳嗽几声,带着轻蔑的笑。
“你现在在我这里。”
他走过去:“他不会来。”
于是她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朝他笑,就像他曾经看见的,她给五条悟的笑容一般无二:
“那你来牵我好不好呀?”
男孩沉默了一会,朝她伸出手。
那是他第一次和人接触,也是头一次知道,人的体温原来可以这么暖。
即使是在夏天,他也非常需要这一份暖意,牵住了就不想放开,于是两个孩子依偎在金阁寺的松树底下,直到天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样的笑容变成了五条悟的独属。
“你说,那个火烧金阁寺的僧人在想什么?”
加茂宪澈抬头看着高高的舍利殿:“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十分憎恶那个僧人,我恨他叫我看不见原本的模样。但那之后每来一次,我就能多理解他一分。”
“隔着云端的美丽太过遥远,扭曲而又漆黑的我,站在这样纯白的寺内,自惭形秽、因爱生恨,所以干脆把它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东西——肮脏的、残败的、不堪的污秽之物。”
她沉默地听着,加茂宪澈握着折扇,轻轻笑:“老实说,今天约你过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带了其他人,如果你不信任我,那么就烧掉吧,把这里化作灰烬。”
“但即使是你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