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后悔了起来,之前奥德里奇提出哪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办法拒绝他,或者干脆找个借口把他强制送出战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警戒这个警戒那个。
……问题一定出在被奥德里奇放走的那个俘虏身上。
然而卡萨尔派人检查了尸体,除了遭受暴力死亡的痕迹,也没有其他的问题。
当初,那个被俘虏来的教士在接触了奥德里奇没有多久就态度大变。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可能。一,奥德里奇的洗脑技术当真如此厉害;二,那个俘虏听说了自己可能会被放归的可能性,所以那些受到感化之后哭天抢地的神情都是装出来的,他卖力表现,只是为了挽回自己的一条命而已。
如果,那个俘虏根本没有被洗脑,也不会劝说他的同伴们投降……那他为什么会被弃尸在河岸边呢?他只是死里逃生了,就算有反过来做奸细的嫌疑,最多也只会是被关在牢里限制人生自由,远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而且,叛军的主要领导层除了领主就是些文弱的教士,这些教士动起嘴来非常恶毒,作风上却还是有些书生气,也就是行事天真、心慈手软。这样的团体真的会选择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死好不容易逃回来的同胞吗?
但,他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河岸的这一边?明显是叛军算好了河流的流向,故意把他的尸体丢到这边来。从这个角度来解释,那个俘虏又像是真的被洗脑了,于是被当成了叛徒,以至于尸体都要抛到这边来……
纵使他怎么想都不会想通,此刻叛军的领地内究竟发生着怎样魔幻的事件。
*
难得空闲下来之后,戈尔多决定给自己稍稍放个假。
同时,神院那边不知怎么打听到他最近没什么事儿干,邀请他回去参加校庆,顺便给神院涨涨声势什么的。
——毕竟很多主教都出身于神院,但并不是每个主教都在神院读过书。
说起神院的校庆,神院一年会办两次校庆。说来也心酸,神院并没有准确的成立日期,在有史可考之前,神院似乎就已经出现在王都里,成为首屈一指的圣职者培育摇篮了。所以神院决定另辟蹊径,不去追究神院的成立时期,而是追究学院建筑的建立时期,以那天作为校庆。
神院原本只有本部,后来某位王公贵族捐出了自己的宫殿“月长石宫”作为初级学院的活动基地,为了缅怀这位贵族壕无人性的行为,神院也大方地设立了一个新的校庆日——就在月长石宫的所有权正式转交给神院的那一天。
这回戈尔多参加的就是月长石宫那边的校庆日。
听说他会出现,校长特地从本部赶到了月长石宫,亲切地问候了他一番,把他领到了从前他去过的那条、挂满优秀校友画像的走廊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从今天起,他的画像也会被挂到那面墙上。
戈尔多:“……”很惊喜,但是有点尴尬。
校长那边还在兀自滔滔不绝:“我是真没想到,你能这么出息。我当年带亚特里夏的时候就觉得他大有出息,但你,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对了,我还特意吩咐他们把你的画像挂在亚特里夏边上——感动吗?”
戈尔多:“……”不敢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