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门时,刘柱子只顾着想只进不出的黄九爷为啥给任自强钱,目光惊疑不定,还有极度仰慕的看着任自强的侧脸,反而忽视了进门的人。
一个不防,刘柱子和对方撞了一下。
还不等刘柱子赔礼道歉呢,对方怒气冲冲劈手抓住他前襟,恶狠狠骂道:“八嘎!”
随着骂声,对方挥手就向刘柱子脸上扇去。
闻听此言,原本笑脸相迎的任自强面皮一僵,心中一凛:“卧槽,是小鬼子!”
不说他本身就粗通日语,就是不懂也知道“八嘎”是啥意思。在他那个年代,鲜有国人不懂小鬼子话“八嘎”和“雅麦喋”的。
他眼疾手快抬手抓住小鬼子打向刘柱子的手腕,正准备施以辣手回击小鬼子。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工夫,他可不惯小鬼子嚣张气焰。
不料正目送两人出门的黄九在身后冷声发话:“住手!”
任自强一听也发觉不合适动手,上门即是客,哪怕他是小鬼子也是黄九的客人不是,总要给他留点颜面。
结果,更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小鬼子仿佛很听黄九的话,变脸比翻书还快,当即收起怒容和手上的力道,毕恭毕敬说了一声:“哈依!”
逃过一劫的刘柱子,恐慌之色溢于言表,忙点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小鬼子理都没理刘柱子的道歉,同样也没理任自强,径直走进院子。
“没事啦,你们去吧!”黄九向任自强二人摆摆手。
“嗯!”任自强颔首示意,拉着不知所措的刘柱子,带着满腹的疑惑扬长而去。
“强哥,刚才那位东洋人就是打您和老团头的元凶!”走了好远,心有余悸的刘柱子说道。
“什么?你没看错?”任自强脸色大变。
“他化成灰我都认得。”刘柱子肯定道。
“嗯,我知道了!”任自强点点头,他知道报仇不急于一时,总要从长计议。
“对了,柱子,还得麻烦你帮我踅摸个住的地方,不用太大,能住下二三十人就行。”
“强哥,这简单,您要不嫌弃的话就住我家,地方足够大。”
“方便吗?安静不?”
“强哥,绝对方便安静,我家没外人,就我和我妈。”
在攀谈中,任自强得知,刘柱子的父亲是一位教师。在他五岁时,由于军阀混战,他父亲误中流弹而殁。从此家道中落,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刘柱子本名刘宇墨,柱子是他的小名。由于常在街头混,本名文绉绉的惹人笑话,他也就对刘柱子这个名习以为常。
迫于刘柱子死皮赖脸盛情相邀,于是任自强就跟着他去看了看。
一看还挺合适,他家是很常见的‘日’字形两进北方四合院,有门房、厢房、正房。
院子也很干净,就是房屋有些疏于修缮,房顶瓦片上都长草了,和周围高大气派的院落明显格格不入。
刘柱子母亲刘婶是位四十岁左右小脚女人,就凭任自强的眼力也能看出她是位出嫁从夫,恪守妇道、逆来顺受的小家碧玉。
说严重点,刘婶也是封建社会道德礼教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