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道:“不行,那得补上。”
似乎早想到了朱元璋会这样,李善长说道:“对此,我早有准备啊。”
但朱元璋又怎么会没想好就问,直接说道:“这几日你实在是太幸苦了,还是叫刘伯温讲吧。”
听着朱元璋的话,李善长虽然脸色一变,但还是故作平静的说道:“可以。”
另外一边,一样是在鄱阳湖的一处湖边上。
无所事事的刘伯温,正和自己的下人六子坐在棋桌前。
看着六子不断的在棋桌上放置黑子,刘伯温只一瞧,便道:“不够。”
示意六子继续放。
六子放了两个便停了下来。
刘伯温一笑,道:“还得再摆,我得让你九子。”
听着这话,六子说道:“老爷,您可说过啊,我要是升到六子,毛驴就赏我了。”
刘伯温道:“赏你。”
六子又试探的问道:“我要是升到五子呢?”
刘伯温无奈的教训道:“六子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下棋的时候不能总惦记着钱。”
可六子也有话了:“老爷,您不懂,这心里有钱,下的才有劲。”
刘伯温也不在意,轻轻一笑,道:“倒也是。”
而六子又得寸进尺的说道:“老爷,要是我跟您下到分先了,您赏我什么呀?”
刘伯温哈哈一笑:“就凭你?也想跟你老爷我下到分先?”
“我告诉你吧,你不可能的,就连那李善长也不能。”
六子道:“那万一呢?”
刘伯温缓缓道:“万一你要是跟老爷我下到分先了,就你来做庄主,老爷我给你做仆人。”
就当刘伯温和六子嬉闹时,他们下棋的坡下,却缓缓走上一人来。
李善长一边走着,一边轻笑着说道:“大战在即,伯温兄如此清闲呀。”
听着坡下李善长的声音,刘伯温急忙起身,拱手道:“喲,善长兄啊。”
李善长走来的同时,也是说道:“多逍遥自在啊。”
可刘伯温却道:“伯温这也是让寂寞给逼的。”
可李善长却说道:“越是寂寞者,就越快成圣贤了。”
刘伯温轻笑一声,指着地上的棋盘说道:“善长兄,请赐教?”
可李善长却摆了摆手,道:“我连分先都不配,怎么敢赐教呢?”
刘伯温见此一笑,忙说道:“善长兄虽然棋艺稍弱,但棋品甚高呐!每次与善长兄对弈,都能感受到仙气逼面,红日当头,叫人心旷神怡,享受,真是享受。”
李善长却说道:“伯温呐,你要是有一百斤的话,有五十斤都长嘴上。”
说完,便不再瞎扯,直接表明来意,说道:“上位,叫你日讲。”
刘伯温一愣:“平日里都是善长兄日讲,怎么现在大帅想到我了?”
面对刘伯温的疑惑,李善长却看得明白,直接说道:“上位惦记你呗。”
帅帐内。
此时的朱元璋已经换下了自己平日里的装束,穿上了一身王服。
他看着面前坐在椅子上的刘伯温,说道:“元璋少小无学,孤陋寡闻,咱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呐,虽然咱如今统军无数,治地千里,但一静下心来,总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
“为啥呀?”
“胸无点墨啊。”
而座椅上的刘伯温,听着朱元璋的话,忙夸赞道:“大帅这几句话啊,一听就是王者之言,既大气,又谦虚呐。”
朱元璋没有理会他的吹捧,直接说道:“千百年来,历代帝王之中,咱最佩服的还是刘邦。”
刘伯温忙问道:“敢问大帅,佩服他什么?”
朱元璋也学着文人那般坐而论道的模样,与刘伯温一同谈了起来,说道:“汉高祖乃是开国立代之君,当今的这些江山社稷,典章制度,仍然都还透着大汉之遗风,这么了不得的人物,出身却如此的贫贱,是个布衣帝王。”
听到这话,刘伯温也开始说道:“如论贫寒,刘邦远不如大帅,他毕竟做过泗水亭长,管着十里地面,还吃着朝廷的俸禄,而大帅才真正是一无所有,是一株破土而出的参天大树。”
朱元璋听着刘伯温的话,轻笑一声:“咱最不佩服他的,你知道是什么嘛?”
“是对文人儒士的轻蔑!”
“我听说,他曾在文人儒士的冠帽里还撒过尿,这事是真的嘛?”
刘伯温点头道:“是真的。”
“这刘邦怎么会做出这种龌龊之事来?要杀就杀嘛,尿什么尿啊?”
刘伯温却并不惊讶,道:“可见帝王也有龌龊之事,龌龊之时啊。不知大帅是否听说过,就是这个儒士陆贾,后来成了大汉的名臣。”
“他进奉给刘邦的两句话,名传千古。”
这一点,朱元璋却还真没有听李善长说过,忙好奇的问道:“哦?说说看。”
刘伯温缓缓说道:“取天下靠马背上征战,治天下,能坐在马背上治理嘛?”
听着刘伯温说出的这话,朱元璋仔细的思考,不由的说道:“好,好啊,说的太好了,咱认为,武将才是马,而文臣就是骑在马背上的人,咱以后一定要多多的倚重文臣呐。”
刘伯温却秉承着自己今日来的使命,为朱元璋教导道:“圣君眼中,武将文臣都是马,不同之处,一为悍马,一为轻骑,而君王是驭者,驾策随心,统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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