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骤然瞳孔一缩,“你怎能……”

“我为何不能?!”蛟儿放开她,“师父临死之前,将他的一身修为尽数给了我,”他将手放置在心口处,“我发誓,要为他们讨回公道!那么,就一个都不能少!”

“冥河,共工,敖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掷地有声!

“还有婚事,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蛟儿再度表态。“我心有所属,绝不会答应自己从未承认过的婚约!”他一甩袖子,尽量压制住怒气。

“你真的,连个过场也不肯走吗?”白矖头一次觉得眼前的孩子如此陌生,“你一定要在勤政殿上,给众神难堪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懂事一点,先顾全大局,至于其他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啊!”

“我说了,你若不愿意,等大战结束后,自会替你去求娲皇!你为什么就不能……”白矖还未说完,蛟儿就打断了她!

“倘若大战结束后,妖族胜了,那么,作为盟友的龙族,又岂会愿意放弃这桩婚事?!”蛟儿冷静万分,“您很清楚!到了那时,逼不得已了,您又要顾全大局了,对吧。”他嘲笑她,也是自嘲。

“没人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过!从来没有!”蛟儿一步步后退着,“你们谁也不曾真正顾及过我的感受!因为那对于你们的大局来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可你们没有想过,我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喜欢的人,憧憬过美好的未来,你们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而我,只不过是你们手中的棋子!一枚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他近乎疯狂,声声泣血!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白矖眼含热泪,有些急切的走近他,似乎想解释,“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她摇着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所谓的订婚宴,我是绝对不会去的!”蛟儿说完这一句,转身化作一道浅蓝色流光飞驰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白矖无力的瘫坐在地,濒临崩溃,“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她看着手里的玉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青黛,母亲真的错了吗?”她现在也有些迷茫,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不对了。

而此时,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勤政殿上,众神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两族结盟的重大时刻,当然,是以联姻的方式。

只是,当仪式快要开始的时候,也没等来蛇族的人,帝俊和伏羲他们正在与烛龙寒暄,没注意到此事。

唯有太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他唤来了白泽,面上不动声色的把手中的空酒杯递过去,示意他添酒,实际却在暗中传音询问,‘典礼要开始了,我们的新郎在哪儿?’

‘陛下,也许我们并不需要新郎,毕竟,龙族也没带新娘过来。’白泽心里一惊,随后快速转圜道。

‘说的对,’太一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但是新娘的家人们来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西海龙王敖闰和西海龙后敖云梦都在。

‘拜托,看在盘古父神的份上,至少蛇族该有人出席吧。’他喝了一杯酒,再次把酒杯递到他面前。

‘……’,白泽这会儿心里慌得一匹,他尽量保持镇定,‘陛下圣明。’他动作自然的又为太一倒了一杯酒。

‘本皇告诉你这话,不是要你夸我,’太一皱了皱眉,‘是在典礼开始前,要看到蛇族的人!就算新郎不在,白矖总得在场吧。’他强调道。

‘不久前,白矖和属下一起来了天庭的,只是到了九重天时,说是有事,这才临时抽身,想来,她很快就能赶来了吧。’白泽见他面色不渝,赶忙打了个圆场。

‘最好是那样。’太一把玩着酒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白泽悄声退下了,太一把酒杯送到唇边,刚要饮下,突然忆起一事,‘六耳说,它在东海见到三清带走阿辰时,那小蛟龙也在,还有刚才,’

他抿了抿嘴唇,想起刚才白泽的话,‘九重天,九重天,弱水河,’他又想起自己在天庭见庚辰时,似乎也是在九重天,那时庚辰伤了手,说是救那小蛟龙伤的,太一思及此处,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那小蛟龙,如今在天庭吗?’

不知怎么的,太一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头,而且这会儿想起六耳跟自己说话时的神态,好像也有些不对,似乎一提到那小蛟龙,它就若有若无的避开自己的眼神。

‘难不成,这猴子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太一这会儿起了疑心了,而且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只是还未等他把事情捋清楚,下方大殿中,众神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而且,纷纷起身从座位上站起,朝外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