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

一名老汉颤颤巍巍回道。

“大概半个时辰前,草民走累了,想坐在路边休息一下,结果一扭头见沟里好像躺着个人。草民吓得叫了一声,就引来了这位路过的小兄弟。

本来草民想下去看看情况,小兄弟说瞧着那人一点活气儿都没有,八成早就死了,我们下去弄乱了地方,反倒会耽搁开封府查案。小兄弟有马,便劳烦他去帮忙报官,草民守在了这里。”

老汉口中所言的小兄弟,是一名锦衣少年,刚才正是他骑快马赶去开封府报官。此时为了配合开封府查案,他也跟着回来了。

苏园打量这少年,唇红齿白,容貌朗朗,衣裳虽然半旧,但色泽依然鲜亮,可见料子并非凡品。头簪的一根简洁的玉簪,也非俗物。还有他骑的那匹马,苏园虽不认品种,但瞧其大红枣色皮毛,矫健的体型,就知非比寻常。

“在下杜诒,见过诸位官爷。”少年有礼有节地行礼。

“小兄弟似乎很了解衙门查案的次第?”方仵作得知是他主张保护现场,便好奇问他一句。

杜诒应承:“家父曾在河东路提点刑狱,由此才略知一二。”

方仵作一听这话,再打量这小兄弟的衣着,方知自己眼拙了,没想到这位是个人物。

“冒昧问一句,小兄弟的身份是?”

杜诒这才表明他是宰相杜衍的幼子。

方仵作大惊,忙行礼见过。

杜诒忙表示不必客气,一切如常便好。他巧妙地观察到那名随方仵作同来的女子,在听说他的身份时,面色并无太多惊讶,也不像他所见的大多数人那样,在知道他是宰相之子后,就立刻变换态度,阿谀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