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阿娘的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王殷哭丧着脸,痛苦地解释道。
“王殷,你可知道朕答应你的事,就一定能办到,你阿娘现在就在洛阳城中,朕早看出你的反常,本想给你一次机会,没想到你太令朕失望了!”
李晔并未转身,左手如闪电般抓住脖颈的刀身,微微用力,精钢打造的战刀,被瞬间捏成碎片。
王殷在偏殿见识过皇上霸王巨鼎的神力,但他还是不敢相信,用了二十年的宝刀,浸染过无数人的鲜血,此刻竟如此不堪,经不住皇上轻轻的一捏。
他怎么会知道,署理千牛卫指挥使赵敬傍晚时分,已悄悄找过他的亲兵,给他的宝刀做过手脚。
这是一场忠诚的测试,很遗憾王殷做出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选择。
丹青如魅影一般,瞬移到王殷身后,两支判官笔冰冷的抵在太阳穴上,只等皇上的一声令下。
“朕肯定地告诉你,你看到的那封信是假的,笔迹是模仿的。阿娘不用担心,朕会帮你养老送终,但你持刀胁迫朕的举动,不可饶恕!”
闻言,不等丹青动手,王殷快步冲向围栏,头向下径直跳了下去。
“谢陛下……”
“砰——”宫门前的广场多了一抹鲜艳的飞鸿。
那最后一刻饱含着血泪的呼喊,混杂着风声似乎一直还在广场上空萦绕。
“都给我回来,给我往前冲,攻下宫门者,报请梁王,封赏万户侯!”
寇彦卿声嘶力竭地发号命令,挥舞着宝剑左右劈砍,试图阻拦着溃军。
一听到梁王这两个字,躁动的士卒们忽然安静了下来,残暴的军法让他们胆寒。
朱温规定,“将校有将殁者,所部兵悉斩之”。
凡是交战时,如果一队的队长战死了,这一队的士兵回来后便全部处斩,称之为“跋队斩”。
后来逃亡的士兵太多,除了黥面(在脸上刻字),又规定,凡是一队中有人逃亡不能追回,全队处斩,以便让士兵相互监督。
士卒们被严刑峻法逼迫着,不得已重整队形、拿起刀剑,内心承压着煎熬,一步一挪向前进发。
眼看就要越过李晔射出的那支箭,那是大唐天子为了避免同室操戈,立下的最后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