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杀们死命抵抗,即使身中流矢,既然咬牙奋战,舍命护着寇彦卿。但人越战越少,眼看力不能支,纷纷单膝跪地苦劝道。
“撤?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我血杀团死也要死在向前的进攻中……”
“咚!”
“忍杀”姜长风从后面击晕了寇彦卿,一俯身,把他扛在肩上,一吸气,腾空而起,跳出圈外,三五步后便消失在夜幕中。
李晔早已观瞧到,眼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又望了望身旁署理千牛卫指挥使赵敬,微微叹了口气,仁慈地说道:“同是军中同泽,再最后争取一次吧!”
赵敬带着五十名千牛卫,朝着宫城下的乱军,大声呼喊:“控鹤军败了,主帅已逃,挟从者不论,放下武器,一律免死!”
重复了几遍,宫城下慢慢变得安静。
求生是人的本能,控鹤军将士也不愿做无畏的牺牲,纷纷再次丢弃兵器,仰望着宫城,内心忐忑不安,静静地等待皇上赦免的旨意。
“将士们,你们知道这大唐江山和人的身体一样,也会上火长脓包,也会中毒入骨髓,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坐在哪,眼睁睁等死?还是咬紧牙关,勇敢地把脓包挤了,刀刃向内,自己刮骨疗毒?”
“朕想你们都是敢于直面生死的勇士,朕愿意接受你们的忠诚,请把你们的勇武蓄积起来,在真正的战场上尽情释放!”
“朕现在宣布,赦免你们的罪过。但是——”
控鹤军的将士们紧张不已,手心出汗,都把心提到嗓子眼里了。
“朕要惩罚你们,所有控鹤军将校回营后,认真撰写五千字的自省书,明日交给朕!”
“所有士卒,每人绕军营校场跑一百圈,才能睡觉!”
“所有在今夜中死伤的将士,一律登记造册,由尚书省循例抚恤!”
“所有血杀,只要真心悔罪,肯为大唐出力,朕将不计前嫌,择优选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控鹤军将士如释重负,欢呼雀跃着,自觉重整队形,有序返回营地。
伤痕累累的血杀们,彼此交换了眼神,仿佛获得了重生。
大舅哥张继祚则带着一队衙兵巡视洛阳各城门,严防逃兵走漏消息。
“裴爱卿,着人把宫墙上的这些延州石脂、酒泉火油都收起来,改存兵部,小心看护,朕还有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