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伸手往刘耿三的鼻端探去,已经毫无气息,他心底彻底松了一口气,此人额头上撞出一道血横杠,红褐色的鲜血汨汨地从石阶上向下流淌。
两名兵丁将李嗣业扯到一边,亲自上去查验,抬头说道:“启禀大将军,生机已绝。
高力士的嘴角兀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如此说来,确实是断气了。
杨洄的怒火从心肝升腾而上,多日来他劳苦奔波,积极谋划,殚精竭虑,为了不负辜负母妃的嘱托,承担着惹怒圣人的风险,只为今天这一场谋划可以将东宫太子置于死地。
只有除掉太子李鸿,腾出太子的位置,寿王才能够成功上位成为太子,他杨洄也可以借着此功,捞够足够的政治资本,为将来进入朝堂打下基础。
可这眼前的一切,却被李嗣业这个不良贼人打破,最重要的证人被杀,中伤太子最重要的一环断掉,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大胆狂徒!胆敢杀害此案证人,给我拿下!”
李嗣业还是没能骗过驸马杨洄,但他也必须给自己辩护:“驸马,大将军,这不关我的事儿,这人是自己摔倒的,我还上去扶他了,可惜没能扶住。”
“你当我是傻子吗?啊?”杨洄气得左右跺脚,指着李嗣业恼道:“狡辩,一派胡言!”
负手站立在一边的高力士突然开口说话:“咱也看见了,这妖人身体孱弱,气息若无,恐怕是行经此处,体力不支摔倒致死。是上天要亡他,怪不得他人。由此看来,这圣莲之说也不过是一派胡言。”
杨驸马始终铁青着脸,看向李嗣业的眼睛更加凶暴,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高力士把拂尘从肩上摘下来,将麈尾甩到袖上,转身朝杨洄躬身施礼:“作祟妖人已毙命,所谓妖莲、圣莲之说也好,都已成无凭无据之言。看这天色不早,咱要在宵禁之前回到宫中向圣人禀报,咱就不在驸马府中逗留了。”
杨洄一时激怒伤神,愣怔着竟没听高力士说了什么。
高力士不以为忤,对跟在身后的几名内监挥了挥手:“咱们走,打道回宫。”
他缓步走下明堂台阶,路过张小敬与李嗣业身边,错肩停步,抬起头看了看李嗣业这个大块头,诡笑地哼哼一声:“四肢发达的人,头脑不一定简单呐。”
这算是夸人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