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忍不住了,尝尝爷爷的刀法!”他的双脚陡然从地上跳起,踮起倒吸凉气龇牙咧嘴,李嗣业看准机会反冲过去,双手握刀纵身跃起横掠!
阚通像个纸片一般踉跄着向前,脖子上渗出一道血痕,刚要张口便从喉管中喷涌出鲜血。
“卑鄙人……”阚通的尸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张括单手握着环首横刀,刀头轻触着地面上砂土,脚步不急不缓向前行走,他绕过阚通的尸体,没有看死去的同伙一眼。
他的气场看上去很强,倒使得李嗣业紧张起来,双手握着刀缓缓地后退。
“缩头乌龟,你终于肯露头了。”
“彼此彼此。”李嗣业短而快地回击了一句,两人都死死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从而辨别对方的杀机,是否心藏怯懦,是否有可趁之机。
张括兀起嘴唇一笑,单手提刀划着尘土前进。李嗣业问:”是谁请你来杀我的,是驸马杨洄还是封大伦或者是宫中的人张括不做回答,两个眼窝深陷,幽黑的眸子仿佛一潭陷人死地的泥潭。
他骤然前冲一步,手中刀锋扬起,快得让李嗣业感觉眼前只是闪过一道光线,他仓促格挡,双手被震得瑟瑟发麻,铮声过后,刀面上传来嗡文震颤声,张括的刀依然斜垂在地面上,好像刚刚从未动过。
这才是真正的刀法,就像卫宁演示过的拔刀斩一样,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是三个字,快,快,快!
他在东宫的几个月里,与众人对练刀法,虽然进步很快,但跟这些刀头舔血的江湖人还是有差距的。
戴着护具双手持刀在暗室内相对演练,永远学不来真正的横刀,只有在生与死的砥砺中,才能看到血与汗水悟出的绝妙手段。
高手在民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藤原秋助想学横刀的精髓,他的西域之行算是来对了。
李嗣业脚步稳健地往后退却,张括的进攻看上去并不急迫,但一出刀便是电光火石,李嗣业隐约能判断出他刀锋袭来的方向,但仅此而已,他双臂振发出来的反击,被张括闪电般震回去。
他一路退回到风蚀石塔的下方,中途张括只出了三刀,每一刀都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伤势,若非他身穿着上等细鳞军官甲,这三刀足以让他致命。
张括收刀凝立,脸上抽动的横肉先是无端愤怒,紧跟着露出轻蔑的神情:“狗官,我实在是高估你了!”张括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谨慎心采用保守围追方式耗了一个月的猎物,竟只是个刀术平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