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啊,我们的草料刚够来回往返,分给他我们的马吃什么?”
镖头回头语重心长地教育二人:“我们这一行出门在外,遇见官府中人要礼让恭谨,特别是这些碛西官兵,千万不可得罪。惹了他们,将来不定在关卡遇到,少不了给我们小鞋穿。把我们的草料匀出一些来分给他。”
尽管两名小辈不同意,镖头还是亲自下马,从后队的马匹上取下粮秣袋,领着小厮朝李嗣业走来。
镖头来到李嗣业骆驼面前,躬身叉手行礼道:“某乃瓜州人索通,拜见李率正。”
李嗣业在骆驼上抱了一拳说:“有劳索郎君了。”
小厮亲自抱着草料袋喂马,李嗣业指着最为削瘦的黑胖说道:“这匹马,你给我搭配些豆饼来喂。”
小厮的嘴角一抽,心想这位军爷也真够蹬鼻子上脸的,有干草吃就不错了。这些个官军呐,果然个个都不讲理。
索通倒是神情自然,含笑指着干柴般的黑胖问:“这马身架不错,它叫什么名儿?”
“黑胖。”
索通一怔,捋须说道:“黑倒是黑,这胖何处见得?”
李嗣业说:“一个多月之前,它还是胖的。”
索通猛然打量李嗣业,心想这位军爷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浑身浴血,好像刚从尸山血海中跋涉出来,又低头去看骆驼上挂着的五颗头颅,竟有一人容貌好似很面熟。
他面露惊容,身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指着头颅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李嗣业也吓了一跳,能露出这种表情的,不是至亲就是血仇,该不是遇到张括的亲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