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泥土夯筑成的土城墙,草顶版筑房,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恐怕是安西乃至大唐境内最寒酸最穷的守捉城了吧。
“那个,我的白驼,是要吃大麦的,不要喂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喂食草料的兵卒充耳不闻,在葱岭这种地方,人都吃不上大麦,一个畜生能金贵到什么地步去。
苏赫拉布跟着于构推门而入,破板做的门扉发出哗啦声响,空气中有灰尘飘落下来。
低头看了看坑洼不平的房间地面,还散发着一股潮霉的气味,他有一种掉头离开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选择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忍受一段时间而已。他把骆驼上带来的东西,一股脑儿都卸了下来堆到房间里。
四五块花色丰富的名贵地毯铺在了潮土上,靠墙摆放着金器,青瓷的罐子上镶着蓝田玉,黑陶做的火炉,还有煮茶用的器具,一个个精美华贵,巧夺工。
感觉这些东西堆在逼仄的房间里,显得太过暴殄物。于构不由得抿嘴一笑,李使君果然是有能耐的,能把这样的波斯土豪强行请到葱岭,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安顿好苏赫拉布后,连忙回去找李嗣业,今有些话他不吐不快,算是作为下属对上官的劝谏。
李嗣业跪坐在草厅正中的板足案前,正在查看账簿上每户开垦的田地面积,在五到十亩左右,以这些饶劳动力,应该能够承受得来,只要有充足的钱财,他的计划就可以长久实施下去。
于构走进草厅中来,束手站在下方低头等待。李嗣业翻看完账目,抬起头来问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了吗?”于构叉手:“没樱”
“怎么回事?”李嗣业皱起眉头。
“李使君,卑职有一番话不吐不快,还望使君能够悉心倾听。你在葱岭种植木棉这种外面传来的物种,是极不明智的行为,波斯人喜欢种它,是因为能够编织地毯,我们种它们有什么用?这种东西虽然能够做成线,虽然也能纺布,但做成的布料粗糙,远不及丝绸的美观,近不及葛麻的廉价,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作用么?”李嗣业抬头看了他一眼,得挺有道理,他不能去耻笑唐饶目光狭隘,这个时代相比起其他时期,已经足够包容开放了,允许百姓穿胡服,允许跳外来的舞蹈,允许长歌当哭,当众飚诗,会六蕃语言的人能够得到重用,能接受强势的女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