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牧和田珍站在旁边都看不下去,纷纷侧目望向外面,这掌柜的目光依然坚硬,丝毫没有妥协的可能。
李嗣业突然想起了关在隔壁享受优待的陆谦,掌柜是个硬骨头,这货不一定是,虽然他是都护府的旅率,不能够用刑打,但吓一吓还是可以的。
他立刻从炉火中抽出烙铁,往隔壁房间走去,曹振清慌忙上来阻拦:“这个不可以,他还是现任旅率……”
李嗣业压低声音窃窃说道:“别担心,我只是吓一吓。”
“别过来!别!我是都护的旅率!别过来!啊!”
李嗣业刚提着烙铁进门,陆谦惊恐万状,发出杀猪似的尖叫声,陡然翻起白眼,竟昏厥过去。他顿时哑然失笑:“这么不经吓?”
李嗣业立刻操起一瓢冷水泼过去,陆谦悠悠醒转过来,面部肌肉因为惊惧而颤抖,满眼泪花说道:“李守捉使,李使君,别烫我,我求饶,我招认!”
李嗣业狞笑着把烙铁提在空中,问道:“陆记皮货店的东家是谁?”
“是我的表兄,箫挺!是他!”
“既然是他的店,可为什么叫陆记?”
陆谦突然被问住了,对啊,这明明是箫挺的皮货店,他没有从中赚过一钱,为什么要冠以陆记的名字。他脑子飞快的转动,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以箫挺的智计和阴险程度,把店铺起成陆记,必然是别有用心,想将来把犯下的罪行安在他这个表弟的身上,没错!越是这么想,越能发现箫挺的险恶用心!
“他取这么个名字!是为了陷害我!是为了让我承担他所犯罪孽!”
李嗣业双手抱胸,表现出疑心说道:“可是,陆记客栈的掌柜却说,这个店是你陆谦的。”
“他放屁!这个混蛋玩意儿!”陆谦怒不可遏:“我愿意和他当面对质,我愿意招认!签字画押,承认这个店是箫挺的!”
“很好。”李嗣业兴奋地说道:“你待会儿就过去和掌柜对质,只要能逼他改变口供,你就能安然无恙。”
“我一定全力以赴!”
陆记的掌柜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他决定狠下心肠咬舌自尽,这样才能报答箫参军的大恩,只有自己一死,这一切才会死无对证,箫参军才能安然无恙,将来才能替自己报仇。
他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对这疯狂的世界失去了最后一丝的留恋,伸出了舌头,准备要闭紧牙关。
陆谦突然从隔壁踉跄地走了出来,指着他们大声说道:“我已经招认了,你们也承认吧!箫挺就是你们的东家,有什么不比我这个表弟更清楚了?他的陆记皮货店带头涨价,扰乱市场价格,利用天降大雪,温度陡降发国难财,一张羊皮袄从能从三百多钱,卖到八九百钱,可见其利欲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