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高在旁边捧着肚子道:“也好,我也与你们同去,沾沾两位的喜气。”
“那好,我先去把仓房里的事情给杂役们交代一下,李使……不,李校尉,你先等我片刻。”
吴三高笑道:“你都要升迁了,还去仓房做什么,这些事情我做主转交给其他人即可。”
于构双手并举朝弯腰朝两人行了一揖说:“我虽已得到调任公函,但今天还在户曹主簿的任上,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还是要做好。哦,还有,我的李校尉,以后有好消息别再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心脏真的是受不了。”
说完他持着双手后退了几步,才转身推开隔扇门,从容朝外面走去。
他今日心情极好,对待仓房的杂役和守卒也是满面春风,让人如饮甘露。
旁人能看得出他心中的喜悦,一个同为主薄的官员从旁问道:“于主薄,往日从未见你如此爽朗,可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也算不得多大的好事,”于构拱手说道:“不过是都护恩典,调任我至葱岭守捉担任守捉使。”
这位一听便面露异色,但还是虚浮着双手笑道:“如此,那就恭喜于守捉使了。”
“好,好,昔日有一位使君,邀请我到城中胡姬酒肆饮酒庆贺,今日就先走一步了,还请兄多担待。”
“无妨,你自去。”这位同僚谦和地摆了摆手。
于构回到值房内,换了一叠干净的黑纱折上巾,低头对着粗瓷碗中的清水倒影,将头纱反裹在头上在额前折出双脚,脑勺后也折出双脚,这才满意地转身出门去。
他刚跨出门槛,就听见隔壁值房里传出细碎的声调。
“也不知他高兴个什么劲儿,去葱岭守捉与流放又有何异?一年八月寒冬,四月才回春,即使想升官,即使再无去处,也不能误入其中,这受寒受冻可就是一辈子。”
“人各有志,集市大了还出绿骡子呢,呵嘻。”
面对这背后的调侃误解,于构不以为意,他抱了一块金砖旁人不知,这其中的好处也只有自己能体会。话又说回来了,葱岭守捉若是一块香饽饽,还轮得着他这无门路的人去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