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便相告了,你们可以自己去想,自己去猜。”
阿卜使者一头雾水地点点头:“即便如此,我还要谢过李将军指点迷津,我们不便继续在此叨扰,就此别过。”
两人连忙跟随大食使者送出门外,笑容满面抱胸送客。
等大食使节的背影远去后,李嗣业刚准备转身回院,田仁琬伸手抚着他的脊背说道:“嗣业,陪我四处走一走吧。”
李嗣业不明白他出于何意,也只好跟在田仁琬身后,沿着平康坊南曲缓慢行进,坊间有沟渠河水,他们站立在南曲中曲交汇的石拱桥上。这时夕阳西下,斜阳照射在水面上,泛起潋滟金色凛凛波光。
平康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求学士子和富商们在曲巷中流连行走,白墙黑瓦中的丝竹声越过墙头飘出,唐时的平康坊艺妓还不像后世的妓女那样低下,南曲和中曲更像是娱乐性质的场所。
田仁琬手扶着桥边的石栏,自言自语地喟叹道:“人生蹉跎几十载,应当建功立业,才不枉来这人世上走一遭。”
李嗣业紧跟着说道:“这正是末将前往安西报效的目标。”
“大唐边地不仅仅只有一个安西,今日陛下召见十镇节度使,叙定功勋,重新安排任命,某被陛下任命为河东节度使,抵御突厥,驻守太原,掌兵五万五千人。我们的敌手是突厥人,何愁没有战功可立。怎么样,嗣业,是否愿意与我同去河东,以你的才具,河东节度使之位指日可待。”
李嗣业总算咂摸过味儿来,原来这田节度使要招揽他去河东,还给他画了一块很大的饼,这份器重让确实让他心动,将来做河东节度使怕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细细思虑之下,认为河东还是不去为好,首先它夹在王忠嗣的朔方镇和安禄山的平卢镇之间,即使能成为河东节度使,居在这二位中间也不容易出彩。况且这节度使的位置是皇帝说了算,他李嗣业自认为还没有那个能耐和王忠嗣、安禄山比拼圣眷,一不小心就混成两人的手下了,这事儿他不敢打包票。
还是碛西好,他已经把根底扎在了那里,虽然有不少竞争对手排在前面,例如夫蒙灵察、高仙芝、封常清等人。但他下定决心要在其中c位出道,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况且安西位于帝国西垂,与北庭、河西组成了丝绸之路通道,他将来的计划就是将整个陇右道掌控在手里,应对将来发生的安史之乱。
心中做好这些打算后,李嗣业朝田仁琬叉手致歉:“田中丞之厚爱,嗣业愧不敢当,只是嗣业发迹起于安西,家眷也都在安西,河东虽好,我这人却恋旧,碛西这块儿地方实在是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