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不讲客套虚词,直接开口道:“战锋队和跳荡营收拾行装,龟兹城中有家眷的通知家眷,我们几日内便要起身,前往疏勒镇与疏勒战锋队,跳荡营进行换防,此次换防时间可能会很长,因为你们的直属上司李嗣业将军现在是疏勒、于阗两镇镇守使。”
李嗣业说这话的时候面带严肃,绝对能忍住喜悦,忍不住就会成为德内罗表情包。校尉们倒是惊喜万分,互相对视发出笑声,这将意味着水涨船高,李嗣业将会大肆提拔自己手下的人。燕小四直接笑出了声:“我就感觉李将军要升官嘛,果然不出所料。”
他对没有新意的马屁完全不感冒,双手按在桌上说道:“下去准备吧,要给所有人说清楚,有兵卒家宅在本地实在不愿意离开的,就给我报上来,我们绝不强求。”
“喏!”
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他的安排也井井有条,却总感觉像是拉下什么东西没有做,或是有一样东西让他感觉到了不安定。
到底是什么,他说不清楚。
自己家里也得安排一下,这次到疏勒上任,当然是要带着她们过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把跳荡营战锋队的事情安置完成后,趁着时辰还早,迅速赶回了龟兹。
入城的时候天色已暗,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宵禁关闭城门了。
李嗣业骑着马在街道上缓慢行进,远远有一伙提着棍棒的家仆气势汹汹地超越了他,拐进了他经过的坊门中。
龟兹城重新修建规划仿造了长安城的思路,也执行坊市制度。他也并没有在意,龟兹这样一个胡汉混居的城市里,哪天不发生点鸡飞狗跳的事情。
但今天的事情着实有点意外,这群家仆的后面竟然是骑着战马,胡须炸开满脸怒容的程千里。
李嗣业本想向程千里打个招呼,但一想还是算了,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程千里突然出动这么多家丁,定是家中出了什么糗事,贸然站到他面前这不明显看人家的笑话吗?
所以他挪到了道路的另一侧,翻身下马躲在马身后,边慢慢地走着边注意事态的发展。
很快家丁们又簇拥着出了坊门,李嗣业看到他们用棍棒夹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
他停住脚步装作摩挲安抚马脸,却探出头去悄悄去看,一名穿着红色襦裙的女子披着纱帛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啪叽一声扑跪到地上向程千里哭诉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