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崇奂忧心地问他:“若不然,请李将军代我给中丞去信,如何?”
“此事怎么能让他人代劳,自己犯下的错误应该自己一力承当,也正好试探一下中丞对你的态度。”
贾慌忙拱手求问:“李将军,一封禀报信,如何能试出中丞态度?”
“去信后,中丞若回信将你斥责罢免,就地关押,那你估计不会死。若是不理不睬,不作回复,那你生死未知,若是回信空白一张或顾左右而言他,则你必死无疑。”
贾崇奂听完忧心忡忡,不敢写信却又不得不写,誊写了一封书信,交由亲兵向安西都护府传递。送走信之后怎么办?干巴巴地在这座被大火烧成空城的顿多沿岸等待吗?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留守的意义。
李嗣业翻身上马,向全体疏勒军下令,撤退到拨换城一线。贾崇奂连忙上前来拉住他的马头,仰头急切地问道:“将军若是走了,我怎么办我是留在这里,还是……”
李嗣业问他:“拨换城里有没有余粮?”
“好像有两千多石。”
“既然有余粮,那就先去拨换城,我们去那里接受都护府的命令,该许更快一些。”
贾崇奂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听从李嗣业的建议,跟着他往拨换城撤退。顿多城这个唐军御用前进基地终于被废弃了。
三日后,李嗣业带着疏勒军与拨换营来到拨换城附近驿站,从龟兹传递过来的公文都要途经这里。他们刚刚驻扎下来,夫蒙灵察从安西都护府发来的信函便递交了过来。
准确地来说,这封公函是发给李嗣业的,他打开信封看到了内容,夫蒙灵察要求他暂时不要前往顿多城,先带兵在拨换城驻守。只是他中丞对李嗣业的提前量估计不足,实际上他们已经去顿多城绕了一遭又撤回到了这个地方。
信上对粮草被烧的事情只字未提,但从信的内容来看,夫蒙做出了策略改变。
贾崇奂站在他身旁,高抬着下巴眼往这边眯,想看又不敢看,从脸上的惶色便知他心中忐忑。李嗣业笑了一下,把纸递到了他手中。
他接过来像是被烫了一下,慌忙拿出抖在手中看,一边惊疑地问道:“还请将军教我,你曾伴随夫蒙中丞左右,他这只字不提,是何征兆?”
“因为这是写给我的信,当然只字不提。”
贾崇奂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