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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从未听说过这样一间酒肆,看来需要去一步步查探了。墙外的街道了奔来了几队兵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嗣业只好从务本坊间小巷中行走,很快翻过了另外一道坊墙,又到达了纵街上。
根据他们马车所奔行的方向是往西,李嗣业断定这大吉酒肆的方向是城西的长安县诸坊间,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什么百姓,他即使想询问也无从问去。他只好先去西市上,估计这大吉酒肆不在西市,也在西市附近。
西市上不止有彻夜未关的酒肆,也有狂欢一夜的康居舞女。李嗣业走进这样一间酒肆,有不少放浪形骸的酒客正抱着坛子,对圆台子上的胡旋舞摇头晃脑高声起哄。
其中一个身穿白色襕袍的男子,头戴交脚幞头,下巴下颌上共有四缕飘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台上腰肢窈窕的女子,声音比任何人都大吟道:“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将安归!”
李嗣业抬头朝他望去,却认了出来,这不是他曾经送到长乐坊青莲酒肆的李太白吗?若是平时他一定要上前去,与他痛饮几杯,熏陶几句诗词畅谈到天亮。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长安政局不稳,圣人生死未知,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历史出现不受控制的改变,谁知道变好变坏。变好了太子提前登基,进行政治税法改革,将盛世延续个几十年吗?变坏了太子和李林甫相互死磕,为解决京城困局,召唤节度使进京,一场更大的战乱发生?别说由盛而衰,直接改朝换代了都?
酒肆的地址还是问一个酒中仙来得靠谱。
“李太白!”他大声问道:“大吉酒肆在哪儿?”
李白眯着醉眼开口道:“就在旁边的怀远坊,你到大吉酒肆做什么?他们酒虽好,可惜天黑之后不开张的。”
“别多问,继续做你的诗罢!”
他转身走出了酒肆,遥望天边晨曦已现,时间看来不多了。
李嗣业迅速往怀远坊的街道奔去,穿过坊门绕过主街即将来到酒肆这条街上,然而左右各有两队兵丁将酒肆的出口牢牢堵住,这些家伙弯弓对准酒肆门口一阵攒射。李嗣业紧张地越过人群看过去,被射倒在血泊中的却是抱着女娃的男子。
又有无辜的人送命,天子出行果然是自带毒刺光环,近者必死。
他扑入与酒肆并排的民房中,从一个个隔扇间横穿过去,惊动了在床上扑腾的男女。
这对男女慌忙掩盖衾被,女子横起手臂挡住脸庞,从臂弯中用一只眼偷看来人。
“你,你是……”男子瞠目结舌。
“他不是我家郎君!”女子小声叫出声。
男子顿时胆气粗壮起来:“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寒舍!”
李嗣业从腰间抽出短刀,男女吓得又瑟缩到墙角,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提着刀走进窗户边缘,撬开了窗扇跳了出去。
老天爷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大酒肆面朝这些人家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没有窗户也没有窗扇,如何才能进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