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嗣业有些不满,这个原因是皇帝不知道他真正想要什么,恐怕知道也不会给。爵位和食邑封地对旁人来说固然高不可攀,但他对这种东西却不太感冒,做一个富裕的贵族地主没什么意义,他不会专门为了这些权力的附属品奋斗。
虽然有些不满,但他能够理解,不轻易开放三品官的门槛,可能是不愿意对安西上层做颠覆性的改变吧。
至于安思顺和安庆绪,他们带着上级和父亲的礼物来敬献,自然无不可。皇帝升赏他们,也是多半看在安禄山和夫蒙灵察的面子上,这算得上是一种默契,皇帝自然知道派来的这些人,都代表着节度使的心腹。
其实最应该笑的是杨钊,来长安之前不过是一介下县县尉,得到了鲜于仲通和仇章兼琼的赏识和可利用之处,才被派到长安为推官。皇帝任命他为金吾兵曹参军,这虽只是个八品的小官,但唯一独特的优势是可以入宫。要知道为天子近臣远胜什么封疆大吏,升官发财的机会岂不是随手捻来。
四人又站在了兴庆宫的明义门前,送他们出来的太监叉手后退入到了门洞中。
虽然有了共同进献这样的缘分,四人之间的关系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安思顺依旧对侄儿非常冷漠,只对李嗣业拱了拱手说道:“李郎,改日我们在长安西市的胡姬酒肆,我做东好好喝几杯。”
说罢他背负着双手往远处走去,安庆绪腼腆地冲着他的背影施了一礼:“叔父慢走。”
“咳,嗯。”
安庆绪感觉与眼前的两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朝两人虚浮地拱手,然后转身离去。
杨钊对李嗣业还有一丝丝的芥蒂,所以礼节也不必有,准备直接掉头。
李嗣业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背后响起。“杨参军,嗣业欲邀你共饮几杯,敢不敢赏光前往?”
他抬手擤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回想起了自己在蜀中时,在朋友家蹭吃蹭喝时的情形,那时的脸皮就厚,现在更不怕什么。
“有什么不敢的,听说李兄在长安日久,还请你给介绍一家好酒的酒肆。”
“那自然是,我们去长乐坊的青莲酒肆,长安城的美酒,没有一处能够盖过他们家的。”
青莲酒肆他也只来过两次,每一次都是匆匆而过。这座藏在长乐坊中受众面极小的酒肆最近能够在长安城中声名鹊起,离不开李白这个形象代言人的推介宣扬。只是李白已经被皇帝赐金放还,长安城中再无盛唐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