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府武威城门前长廊厅中,河西节度使麾下的八军军使聚集在一起翘首以盼,等待着新任的节度使李嗣业前来。
河西八军以赤水军为主,掌兵三万三千人,李光弼为现任军使。赤水军中近六成都是骑兵,乃是河西节度使麾下的主要战力。像其余大斗军使李承光,宁寇军使王难得,玉门军使杨预等人,手下执掌兵马也不过几千人。
他们这几人以李光弼和凉州司马田良丘为主,围着他们两人絮叨,打听新任河西节度使的兴趣爱好。
“你们都别问了,这种事情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这位李大夫现在兼任三镇,整个陇右道的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他手上。”
“敢问李军使,这位李大夫的掌军如何?”
李光弼反问道:“你是问他的赏罚,还是问他的征战。”
“自然是两点都要问。”
“你若是问他赏罚是否严明,我不清楚。但你若是问他的征战,据我自己的分析判断,李嗣业征战能力远胜哥舒翰大夫和安思顺大夫,更胜高仙芝一筹。或许与故去的王将军不相伯仲。”
司马田良丘捋须微微一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意问李光弼:“看来李军使对这位李大夫颇为推崇啊。”
“推崇不敢说,不过光弼乃是兵痴,平生最爱推演战阵。我也曾经诵读安西节度使掌书记岑参的行军方志,在沙盘上无数次推演李大夫的经典战例如渴塞城之战,康居城之战和与大食呼罗珊总督并波悉林的克孜勒库姆沙漠之战。他擅长指挥一人一驼马的长途奔袭作战,在战阵对峙中以步卒方阵为正,骑兵方阵为奇。骑兵从两翼袭扰敌军,迫使敌军加快速度进攻,骑兵一撤敌军步入步兵方阵的射杀范围内……”
兵痴谈论起打仗来,自然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但周边众人没有几个能够听进去。
“快看,来了!”
众人随着其中一人的手势指过去,只见远处逐渐起伏不平的地面上升起几面旗帜,最前方的银刀官身披银色步背甲,随着战马的跳跃出现在他们视野中,身后跟着虞侯们手执门旌,两边的横吹队也披挂鲜亮甲胄。后方六面绛色大纛在西风中烈烈招展,李大夫披挂铜色山文甲就在这些大纛的掩映中。
虽然距离尚远,但他们的目光已然捕捉到了身骑黑骏马的健壮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