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酒下肚之后,皇帝似乎有些醉眼朦胧,倾斜靠在了案几上。李嗣业心眼活泛地转了几下眼珠,本来想找个机会跟皇帝提一提征召扩军,向北印度驻军的事情。若是他清醒的时候还不一定会答应,但此刻酒意微醺,正好提起此事。
“陛下,臣有一建言。”
李隆基端着酒盏笑道:“嗣业但讲无妨。”
“陛下,臣平定北印度之后,还留有一军在曲女城中,但安西兵力不足。所以斗胆奏请陛下,可否请兵部在中原募兵以充安西,可使臣能抽调力量在北印度长驻一军。”
李隆基抬头犹豫片刻,好像醉得还不是很厉害,还能够保持神智清醒地问他:“你还需要多少人?”
“只需招募两万良家子便可。”
“这么多?”皇帝抿住了嘴唇有些不情愿,思虑片刻后问道:“你现在想要派人驻守的北印度,可是当初玄奘法师西行求佛之终点?”
李嗣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启禀陛下,正是。”
“这西天万里之遥,与中原风马牛远不可及,也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嗣业何必把地界扩充到如此偏远。朕的意思是你不如把人马撤回来,独驻守大小勃律即可。”
李嗣业暗感不妙,喝醉了思路都如此清晰,看来不好说服。
他只好又换了个角度劝说道:“陛下,北印度之富庶肥沃,绝不只是臣献上的那些。此地盛产胡椒和各种香料,而且前两年臣奉献给娘娘的檀香榻,便是从北印度引进而来。”
皇帝还是不肯点头,摆手说道:“既然北印度富庶,可使之内附,让他年年进贡,岁岁来朝即可。”
李嗣业短暂沉思,便又有了说辞:“陛下,北印度虽然富庶,但其民多不开智,行为语言疯癫混乱。甚至是他们的君主没有权力更没有地位,真正有地位的竟然是神庙中的僧侣。似这等悖逆天地规则的异邦,绝不肯归顺我朝,所以不但要除掉,还要长久驻守以管束。”
“原来是这样,”皇帝揪着胡须想了片刻:“朕可以命兵部给你招募兵马,授予甲胄兵器。但若是两万人,则要耗费钱粮无数,这个先例朕不能给你开。”
“陛下,既然要长驻北印度,军队所耗的钱粮自然要由北印度来准备,我们只需安心驻军即可。”
皇帝抬头望着沉香亭的顶部,才缓缓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