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直!”
驿卒趁着星夜收拾包裹,从马厩中牵出坐骑翻身上马。他从马背上转过身来,朝着站在草厅台阶下的元载叉手行礼,然后抖擞着马缰悄悄地钻进了茫茫星夜之中。
清晨时分,箫华与元载收拾行装准备踏上行程,他丝毫没有发觉到驿站少了一个人,负责押送车辆的兵卒也都是河西豆卢军所派遣,根本不关心昨晚发生了什么。
元载依旧与他保持着敬而远之的疏离,如果说查账之前元载还对他有几分的巴结,但现在元载已经把他当做了一个废人,得罪了李嗣业,还要得罪杨国忠,更要得罪贵妃和圣人,这种局面神仙都救不过来。
……
……
“啪!”
杨国忠把手中的书信愤然拍在了案几上,怒声喝骂道:“箫华这个混账东西,让他去查李嗣业,查来查去竟查到我杨家的头上来了!竟然还想瞒着某带着账册入长安!老子先砍了他的狗头!”
中书舍人窦华连忙上前躬身问道:“右相,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这就是你举荐的人!”杨国忠挥袖抄起案上的信,抖擞着将纸张扬在了空中。窦华连忙双手接住,双手抻展仔细浏览了一遍,也瞪大了双眼暗暗心惊。
作为杨国忠的智囊团之一,他还是能够迅速冷静下来,上前略微弓着腰叉手道:“右相明鉴,查案子还是需要箫华这样的耿直之臣,若他是圆滑世故之人,必不敢得罪李嗣业,又何谈深入河西腹地去查西域商会?”
杨国忠背朝他负手怒道:“查出这样的结果你很满意吗!”
窦华低头翻了个白眼,腹诽这你也能怪我?你自己和家人身子不干净,还敢大张旗鼓地去查别人,这不是脑子有坑吗?
他低头叉手诚恳认错:“右相教训的是,属下没有想到李嗣业会用西域商会的钱来打点您和三位夫人。但是您又何需担心,连太子和亲王都牵涉其中,就连娘娘和圣人都用西域商会运来的檀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