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安禄山干笑了三声,对两人挥挥手说道:“你们且先退下吧。”
两人叉手告退后? 厅堂中就只剩下安庆绪站在原地? 他回头看了看两位军师离去的身影,上前一步叉手对父亲说道:“阿爷? 这二人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蛊惑造反,他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李猪儿不动声色地将皮裘披在安禄山身上? 低眉顺眼地看了安庆绪一眼。
安禄山揉了揉眼角的眼屎? 用小指甲弹了出去,哼声笑道:“还能安什么心,当然是为了更进一步,加官进爵。自从李林甫当政以来? 多少才智之士止步于朝野? 他二人也是这千千万万人之一。他们若是只跟着节度使安禄山,那么一辈子也只能做个行军掌书记、节度判官。但你阿爷我若是当了皇帝呢,他们就是开国功臣,自然可以位极人臣,封相拜将。”
“所以? 你我父子的脑袋可不能糊涂,起兵造反是灭九族的大罪? 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为之?别看这些军师,将领们每日在身边极力怂恿? 可等你真正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绝无回头之路了。”
他指着窗外笑道:“我们没有回头之路? 可这些人有。他们打了败仗可以投降朝廷? 可以降将封官。唯独我们父子不可投降? 所以才要思之慎之。我现在十分羡慕李嗣业啊,他比我年轻,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筹谋退路。只怕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百年之后朝廷必然要清算你们,到时候你们该如之奈何?”
安庆绪低头想了想,竟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出路,只得干搓着手。
侍卫从大堂门外走进来,单膝跪地叉手禀道:“启禀郡王,安守忠将军从河西归来了。”
安禄山双目圆睁,精神一振说道:“快叫他进来。”
只见一个身穿粟特交领袍服的汉子跨进门槛,他头上顶着商贩常戴的尖顶毡帽,上前叉手禀道:“义父,自去年秋冬起,我便命身边细作假扮几支商队,分别前往河西,北庭,安西各兵镇暗中查探。结果这不探不知晓,一探吓一跳,你猜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