璆琳和鱼朝恩两名宦官跪在下方,杨国忠和韦见素分别站在两侧,两人目光中隐隐有期待,也含着担忧。
“说说看吧,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璆琳,你先说。”
璆中使眨着眼睛叉手道:“陛下,东平郡王每日用心治理州郡,整饬边防,他虽有疾在身,但仍然每天用两个时辰来处理公文,训导下属。”
杨国忠颇为焦躁,低头怒声道:“陛下不是要问你这个!据你所观所闻,安禄山是否有反意,是否在招兵买马,是否在装病?”
“没有。”璆琳睁大眼一口断定道:“安大夫忠心耿耿,他虽然重病在身,却依然挂念陛下,河北士卒个个心向朝廷,安大夫也说安家世世代代愿为陛下守护万里疆土。”
杨国忠下意识就是想一脚踢死这个张口胡来的无耻阉人,但此人却挺胸抬头,坦然地面朝皇帝,脸不红,心不跳。
李隆基却非常高兴,挑眉看向两位相公,意思是说你们这不是多虑了吗?
皇帝又问鱼朝恩:“李嗣业如何?”
“启禀陛下,李大夫每日巡视军营,参与屯田,且河西各军安分守几,各司其职,奴婢没有听到别的传闻。”
皇帝点点头道:“安禄山都不可能,李嗣业就更不可能了,他二人对朕忠心耿耿,各自为朕守御东北与西北边陲,尔等不可再多心,天下本太平无事,你们自己却在朝堂内制造紧张气氛,搞得人心惶惶。还有……”他抬起手臂指着二人说道:“立刻下令京兆府,长安万年两县抓捕散布流言者,一经发现罪魁祸首,立刻枭首处死,不必再来问朕。都退下吧!”
杨国忠和韦见素忧心忡忡地走出勤政楼的楼梯口,韦相扭头问他:“你相信那阉宦所说之言么?”
“此阉定然是受了安禄山的贿赂,才敢如此公开为其遮掩反谋。”
“那右相以为,应该如何破之?”韦见素说话的同时施以眼色。
杨国忠突然间明悟过来:“那就着刑部和大理寺暗中严查,同时知会高力士,毕竟这些宦官都是他的人,希望他能够理解和支持。既然安禄山这边璆琳遮掩,李嗣业那边鱼朝恩肯定也没说实话,也应该暗中严查,若是高公允许,入大理寺狱严刑拷打也可。“
韦见素扭头讶异地看着杨国忠,无法言说内心的感受。这也太刚了,凭他一人就想对付安禄山,李嗣业两大藩镇,一点儿都不懂审时度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