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心领神会颦眉说道:“可这棋盘之上情势危机,如何缓缓图之?”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使卢徇谏言命李嗣业带兵入朝,不单单是为了平叛,更是为了对付杨国忠。昔日西域商会胡椒案在长安城传得沸沸扬扬,朝中谁不知杨李二人矛盾加深,陛下岂能不知。他若铁了心要保杨国忠,势必会迟迟不准李嗣业带兵入关中。如今殿下又提前插了一手,圣人他岂能看不出您的意图?”
李亨面色微微发白,连忙叉手上前求教:“韦相洞若观火,还请赐教于李亨。”
韦见素放下棋子淡然笑道:“我也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如今形势已经逐渐对殿下有利,您不做什么,比做点什么更有用处。”
李亨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朝参,太子诸人没有再提起召李嗣业带兵入朝的事情,只是探讨东都防守事务。如今元帅荣王李琬病重,东征军就只是高仙芝说了算,李隆基让中书省给他下旨,让他带兵火速驰援洛阳。
散朝后李隆基让高力士把杨国忠留了下来,言明让他到紫宸殿的后殿书房来见朕。
杨国忠最近谨小慎微了许多,虽然他的感觉不是很敏锐,也能够察觉到周遭的敌意越来越多。
他来到皇帝的书房中,李隆基正盘膝坐在案几前阅览奏疏,抬头扫了杨国忠一眼,将手中的纸张倒扣在案几上,免得使他透过纸背看到奏疏中的内容。
“国忠,坐。”
他局促地叉了一下手,才坐在斜对面的胡床上,但不敢将整个人躺进去,只将屁股挨着边缘坐着。
皇帝看着他的眼睛,语调缓慢地说道:“如今安贼进逼荥阳,荥阳若陷落,东都则危在旦夕。值此国难之际,朕确实需要一位能挑大梁的将帅,实际上李嗣业带兵入关中,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