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英干诧异地看向兄长,郭英义自己也有些发懵:“长安的客人?你去告诉那客人,郭英义幽居在家中,闭门谢客。”
这时园外已经传来爽朗笑声:“昔日堂堂神策军使郭英义竟在在家中做这等小人之事?”
两个仆人连连阻拦道:“你这客人好不晓事,哪有硬往人家家里闯的道理,按照我大唐律,硬闯入室,主人杖杀你无罪。”
郭氏兄弟望向来客方向,顿时紧张地握住了锄头,来人正是坐拥长安挟持伪帝的叛贼李嗣业。而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李嗣业的行军主簿韦应物和大将段秀实。
李嗣业对拦在他面前仆人淡然一笑,却环顾这园中的景致说道:“都说蜀中人杰地灵,应当是这一方山清水秀的土地养育了这一方人。”
郭英义示意仆人退下,只是神情有些生硬地朝他叉手:“山野粗人见过西凉王。”
西凉王是李隆基时期给李嗣业的封号,这算是表明了态度不愿意给他做臣下。
李嗣业笑着摇了摇头,坐在凉亭的石墩上手扶膝盖说道:“将军素有才具在身,尚不至于正值壮年就归老田园,白白负了这大好的年华和三尺之躯。”
郭英义叉手拒绝道:“我兄弟二人受先皇之恩,永为大唐之臣,不忍做背弃人主的事情,还望西凉王能够海涵。”
李嗣业惋惜地说道:“昔日有叔齐伯夷不食周粟,双双饿死在首阳山,如此人各有志,我亦不再强求。”
也许他二人真的以为李嗣业是在惋惜,其实在李嗣业这里,叔齐伯夷是贬义词,是自标孤节的代表。
李嗣业从郭府上离开,郭英义继续低头挥舞着?头刨地,他的兄弟郭英干却变得愁眉苦脸,转身对自己的兄长说道:“我也熟读圣贤书,知晓忠义的道理,但是如今节度使李峘已经降了,节度副使严武兵败被杀。我们兄弟二人反对献城,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对得起父辈教导,也对得起大唐和陛下的恩遇。但你我宦海浮沉半生,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人,若是真的落到这种地步。现在李嗣业坐镇成都,没人敢做小动作,但李嗣业一走,似崔氏兄弟之流,必然要对我们下手。
“唉,我不是舍不得眼前富贵,只是不想让孩子们也跟着我们遭罪。兄长,你倒是给句话啊。”
郭英义只是拄着?头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我们想办法去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