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宁嘿声笑道:”尽管放心,李嗣业怎么会轻易地放虎归山。他必然会派兵从背后夹击严武,等严武背后受敌阵脚一乱,我军可承势进攻,便可使严武大败。“
果不其然,严武刚刚碰上结成阵型铜墙铁壁的崔宁,尚并未将对方冲垮,背后便遭受到河西军的追击,阵型顿时大乱,兵卒们开始向两侧逃窜。
崔宁一看时机已到,立刻挥手下令全军出击,追杀严武。
严武将军浑身浴血骑着战马在人群中左冲又突,他深知自己身陷败亡的困境,才连忙呼唤麾下兵卒撤退,但这个时候的溃退已经没有了任何秩序,严武只能在他的亲兵簇拥下撤出敌军双方的夹击范围。
“杀严武,别让他跑了。”追兵中到处都是出这样的声音。
严将军的坐骑是一匹枣红马,其名为霞照云追,意思是毛发如朝霞一般漂亮。但爱面子的他不愿意把自己的战马与属下互换,在奔流的人群中非常扎眼,崔宁看准了严武的位置,从马背上解下角弓搭箭拉满,瞄准他的后背射了过去。
由于在之前的攻城中,他卸去了外甲只穿锁环,这种软甲对刀枪劈砍有防护作用,但对于钝器和锋利的箭矢却防护不足,崔宁射出的破甲箭轻易地洞穿了锁环甲,穿进了他的后背。
“严公!”
亲兵们慌忙护在左右,严武吃痛地趴在马背上,身边亲卫拉着他的马缰一路向南撤退。
崔宁收起角弓哈哈大笑一声:“严武受伤了,给我追,抓到了重重有赏!”
库班尼也下令全军追击,一口气追了三四个时辰直至天色暗下来才罢休收兵。长时间的逃窜颠簸使得严武没有机会接受治疗,血沿着伤口从马背上流淌下来,等到天黑之时他已经虚弱疲惫到了极点。
这时候军队中会治疗创伤的医官已经跑散不知去了何方,他们只能在某个县城中找了赤脚大夫,拔除箭矢胡乱包扎了一下,严武此时已经感染了箭疮。
他被麾下的兵卒放在担架上向南撤退,即将到达巂州边界的时候,已经在弥留之际,他把部将昆明军军使韦皋叫到身边,低声说道:“我把这些剑南军的弟兄们都交到你的手上,我死之后无论是投降归顺李嗣业,还是撤往黔中投靠南边朝廷,你自己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