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有着鸦黑长发,面容俊秀的少年。

只一眼,醍醐景光就认出这人。

画像之中的少年有着和缝夫人七分相似的面容,美极且精致,破开数到阻拦,最直逼血脉深处的共鸣,让醍醐景光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孩子。

醍醐景光之子。

可惜了,如果就那么心甘情愿的化作枯木,醍醐景光也会原因给这个罪人立一座无名之碑,为这张与夫人七分相似的面孔。

左厢房里,烟雾缭绕,佛香模糊了所见的一切,只有令人心情平静的淡淡佛音。缝夫人怀抱着无头观音,嘴唇翕动着为自己不知身在何方的孩子诵经祈祷,她听见了。

她听见自己的孩子还活着的消息,听见了醍醐大人想要抓住孩子的消息。

十多年来,没日没夜,缝夫人都在心里眷恋的模画着孩子长大成人后的模样,每每与多宝丸相视,她都控制不住去想象,那个孩子长大之后,会不会和弟弟有几分相似。

她的孩子,她从未对那个没有皮肤没有五官堪称地狱修罗的孩子产生过半点恐惧,没有母亲会厌恶自己的孩子,缝夫人日日夜夜都在思念她只有一面之缘的孩子。

她的孩子没有死去,现在会是何等风姿呢?

被醍醐景光随手丢开的画像携着风,缠卷着飞过厢房的门,最后飘向远方。

——好想见你一面啊,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