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走在前面的王力咳嗽一声,示意他能听见,黎兵也能听见。
谢熙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商澜道:“你放心,我没事。”
古代没有现代的技术水平,刑讯在所难免,她必须学会适应。
宫鸿飞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
一个晚上过去,他遭了不少罪,头发散了,大片的血凝在脸上,衣裳碎了,只能勉强蔽体,鞋子丢了一只,只好光着脚站在距离马桶最远的角落里。
商澜一到,他就敏锐地看了过来,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说道:“黎大人,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还是继续打我吧,不然直接宰了我也成。”
黎兵没搭理他,吩咐牢头:“开门。”
商澜冷笑道:“不必了,其实也没什么好审的,不就那么点儿事吗,黎大人就准了他吧,继续刑讯便是。让他一天又一天的挨下去,皮肉烂了,牙齿掉了,容貌毁了,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了,日子久了,总有他受不了,求着你听他讲的那一天。”
她声音清越,语速缓慢,但说的每一个字都无比残忍,配合着难闻的腐臭味,让人不寒而栗。
黎兵、王力、谢熙诧异地看着商澜,然而商澜已经转过身,迈步向外走了。
黎兵想了想,“既是如此,那就这样吧。”
宫鸿飞收敛笑意,怨毒地盯着商澜的背影,“慢着,不过是个玩笑罢了。女人难道不该以仁和宽容为美德吗,为何慕容捕快如此暴躁?难道因为杨氏伤了你的心,所以你把怨气撒到我身上了?”
商澜摇摇头,宫鸿飞果然不笨,他在利用杨氏攻击她,如果她是原主,只怕真要呕出一口老血了。
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我在慕容家时,养母对我很好。如今我已长大成人,她没有义务送我出嫁,离开慕容家对我们都好。宫二公子,我们不一样,我也没有你那么卑劣。”
“不一样吗?”宫鸿飞嗤笑一声,“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虚伪、虚荣、偏袒、做作,让人作呕。”
“听说令慈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你觉得她怎么样?”商澜转过身,盯着他的眼睛反问道。
“她怎么样。”宫鸿飞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关于她,我想你应该去问我大哥。”
他在回避问题,这说明他惧怕首辅夫人,惧怕到即便恨之入骨,也不敢提及分毫。
商澜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声。
宫鸿飞捋了捋头发,“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猜到我是那样的一个人的?”
商澜道:“我不但知道你是那样的一个人,还知道你害怕你母亲,害怕到想杀她,又不敢杀她,所以你只好引诱你能引诱的每一个女子,把她想象成你母亲的样子,用绳子勒她,残忍地看着她挣扎,看着她临死前狰狞的表情,心里还在想:你看,你要死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一样的丑陋,一样的无能,还不如我呢。”
“宫二公子,是也不是?”
“你胡说!”宫鸿飞惊慌失措地左右看了看,又往墙角退了一步。
一个承认杀人,却甘愿受刑,也不愿交代犯罪动机的人,此刻居然怕了,可见商澜说对了大部分。
黎兵觉得脸又有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