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澜道:“她不是想不开跑掉了,而是被人杀了,老太爷觉得谁会杀她?”

她这话问得直白,且若有所指,老太爷变了脸色,连连摆手,“不可能不可能,谁会杀一个傻子?”

老太太点点头,“ 就是 就是。”

商澜道:“你们家的二儿媳妇说,管红脾气不好,总跟家里人打架是吗?”

老太爷冷哼一声,“什么总跟家里人打架, 就是她总磋磨孩子,不然孩子又怎么会跑?”

商澜追问,“那你觉得你家二儿媳妇会杀管红吗?”

老太太吓了一跳,“那不能够,她连鱼都不干杀,又哪敢杀人?出事那天,管红不知听挑唆了,非要抢弟弟的鸡蛋,被他们两口子打了一顿,这才跑的,我们都听见了。”

“你们都听见了?”商澜摇摇头,“你们听见没用,得外人看见才有用。”

“官爷,我家二儿媳妇人品是不咋地,但她真不可能杀人,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呐。”老太太有些激动。

商澜把本子收了起来,说道:“老人家别激动,我只是问问罢了,还谈不到冤枉好人。”

……

商澜从上房出来,又去了东次间和东厢房,问了死者的大伯母和三婶子。

这两个人与香兰不同,看起来老实肯干,话也不多,但反馈的内容与老太太差不多。

于是她又走访了左右和前面的邻居。

左右邻居没说什么,一个说年头长忘记了,另一个说管家一家人挺好的,对管红也不错。

胡同前面有几户人家则说,管家一家人顶不是东西,总在天黑后吵闹,让人不得安宁。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告诉商澜,管红脑子笨,行事像七八岁的孩子,什么活都做不好,香兰看不上她,总是撺掇管金山打骂。

管红从小被打怕了,别看身高体壮,但在家里很少说话,窝囊得很,让干什么干什么。

所以,不少邻居猜测,管红被香兰和管金山给杀了,根本不是失踪。

邻居们的闲话说了一箩筐,干货极少。

关于三年前,管红失踪那天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争吵,他们谁都说不清——他们这样告诉商澜,偶尔吵一次,大家也许能记住,但一吵 就是十几年, 就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了。

回到六扇门。

一干小将出去查另两具尸骨了,只有刘达在小书房整理六扇门的一些尸格。

刘达放下笔,问道:“大捕头,女子的身份有眉目了吗?”

“有。”商澜在椅子上坐下,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死者叫管红,是个脑袋不太好的姑娘。管家人都说死者乃是离家出走,但几个邻居说,管家不想养废人,所以把管红杀了。”

刘达道:“那大捕头怎么看。”

商澜接过乔大递过来的水杯,先喝了口热水,说道:“到目前为止,我没在管家人脸上发现任何破绽。按道理,他们不该有那么好的心理状态,所以,我基本上认可他们的说辞。”

乔大提醒道:“香兰说了谎。”

商澜道:“她撒谎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