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我听说德惠大师很看中她,应该有点道行。”
……
商澜听着熟悉的声音,惊得全身僵硬,心脏突突直跳,脑海里却是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拔铳,把说话的二人崩个稀巴烂。
但她紧咬牙关,忍住了,揉了揉头发,转身向南,下了拱桥,慢腾腾往前走——这个地界,有心情站在桥上看风景的人不多。
“咦,居然有人,要不要……”那人话说半截,但意思很明显。
“算了吧,你我不提名不道姓,别人听不出什么,不要节外生
枝。”这是老宋,宋春的声音。
“那倒也是。”那人说道。
三人牵马下桥,齐齐看了商澜一眼。
商澜弄乱了发髻,鬓发被风吹乱,盖住了小半张脸。
树影之下,三人都没看清商澜的长相,骑上马走远了。
商澜出了一身冷汗,假装本地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这才往回转。
王力李强从暗处现了身。
王力道:“真没想到,居然是他。锦衣卫查过了,他当时确实在京城。”
他指的是慕容飞一案。
商澜问道:“锦衣卫之中有没有对方派来的细作?”
王力道:“细作肯定有,但这件事应该不会作假。锦衣卫的人一般不撒这种谎,太好拆穿了。”
商澜道:“那也 就是说,宋春不是杀害我养父的凶手,只是对方的走狗。”
王力道:“嗯,应该是这样。”
商澜回头看了一眼,“看来他这是往昆山去了,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角色。”
王力道:“一个大捕头而已,能有多重的分量?他来还是为了张一剑吧。”
这话很有道理。
商澜的怒火登时弱了几分——只要宋春没杀慕容飞,那他效忠谁都没关系,大家各为其主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三人回到寨子,安睡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出发,赶在天黑前绕过德永县,在县城南边的灵水寨住下了。
有了宋春的教训,他们三人还是不住客栈,分两拨住进老百姓家。
商澜挑着担子,以货郎的身份自已住一家,王力、李强住另一家。
灵水寨离昆山只有五六里地。
站在院子里 就能看到黑黢黢的山脉。
商澜目测其主峰的海拔最多七八百米,其他小峰五六百、三四百米。
山峰都不太陡峭,植被却很丰沛,看不出哪里有开凿矿山的迹象。
晚饭后,商澜和东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几句闲话过后,她把话题引到昆山上,“大爷,你们这儿砍柴都去哪里,昆山吗?”
大爷是一家之主,四十多岁,好客且健谈。
他摇摇头,说道:“昆山南面的山坡上种药材,北坡树虽多,可边军不让老百姓上去,只能跟军户买。”
商澜“哦”了一声,又问:“军户们有没有卖杂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