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角从高处突地变到低处,从清晰突地变到模糊,那些五颜六色的线条都变成了奇怪的热线。一团看不清的人影正立在对面,热成像显示那分明是个身体庞大的直立怪兽。

她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每个部分,每个器官的运作,一条脊椎的转动,毒液积蓄在腺体里分泌,慢慢注入毒牙,就像慢慢被吸入针管的致命药剂,等待着注射的瞬间。她的口腔里还残留着泥土和猎物的腥气,很难说上一个被吃掉的猎物是只老鼠还是头水獭,这种腥气只能让她更加饥肠辘辘,寻找着下一次捕猎的机会。

木矛破空发出“呜呜”的声响,大蛇吐信发出“嘶嘶”的警示。

詹妮弗浑身一震,她感觉到手臂的颤抖,意识到自己正牙关紧咬,似乎在控制那根本不存在的腺体。

然后她绿色的曈昽对上了蛇冰冷的竖瞳。

那种晃动的重压感再次袭来,视线再次颠倒,深切的渴望将她包围。

攻击入侵者!杀死猎物!

一个本能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咆哮。

这一刻,她不是看到了蛇,她就是那条跃起的蛇。

下意识地,詹妮弗朝侧面退避,合上嘴巴,收起了毒牙。

大蛇以一个不同寻常的姿势朝后弓起身体,像是在跃起的中途发现情况不对,或忽然感知到了什么奇怪的信号,它不情愿地将舒展的身体收束起来,如同失去势能的麻绳一样脆生生地掉落在詹妮弗脚边的泥水里,溅起星星点点的脏兮兮的水花,旋即吐了吐蛇信,一溜烟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