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命运之矛的力量加成,詹妮弗对生物的掌控完全能够及于海洋,但她没有利用这种力量去和亚瑟对海洋生物的生命力联结对抗,而亚瑟也没有扩大或增强他的心灵感应覆盖。

詹妮弗不确定自己想不想深思这个部分。

她或许永远不会像这些超级英雄一样信任其他人,超人、美国队长、X教授、海王......他们的感情好像是没有边际的,哪怕对相处时间不长的人都愿意报以最大的赤忱。

他们和她的区别甚至不是因为过去的经历和记忆。

如果詹妮弗足够诚实的话,她就会承认自己的过去在超能力者里算不上格外悲惨,至少不可能比那些因为做好事而失去家人、失去爱人、失去全部的人悲惨。她的失去是宏观的,是被一个更大的力量所注定的,过去这种认知总是折磨着她,但越了解超级英雄,这种认识就反而越变成一种古怪的慰藉。

现在她有布鲁斯,有阿尔弗雷德,有迪克,有经纪人和少数几个合作愉快的朋友,还有一个非人类的新朋友,亚瑟·库瑞。

他们一次都没有讨论关于末世的幻境。

一次都没有。

而为此,詹妮弗很感激。

即使算上幻境里的时间才半个多月,他们彼此好像已经认识好许多年了。或许这是因为心灵感应者的特殊性,也或许是幻境造成的类吊桥效应,但结局不会改变:亚瑟已经赢得了她的尊重和友谊。

这有点让詹妮弗想知道和其他人相处会是什么模样。

毕竟,有一整个联盟在未来等着她。

*

不幸的是,这一整个联盟的人并不能让蝙蝠侠感到愉悦或期待。

他第三次提醒形迹可疑的钢骨要小心谨慎——“不,你不能就这么出现在某个中学生家门口然后宣称自己是来给粉丝签名的!”;第六次把声称自己只是路过以及整个地球都是他片区的绿灯侠赶出哥谭——“带着你会发光的指环回家吧,哥谭是我的!”;第九次把两只眼睛都在发光的迷弟闪电侠劝走——“这里没有需要你出马的地方,我们还没开始正式发布任务呢。”;第一百零一次拒绝了超人的帮助请求,包括但不限于他愚蠢的安全词提议——“大都会没有猫好救了吗?”,以及,“香蕉玛芬my ass!”。

联盟的事已经足够让人烦心了,每天回到家,还得面对一个越来越好奇也好动的学徒。

迪克·格雷森15岁了,大部分时间他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但有些时候他也会表现出符合自己年龄的一面,变成一根屁股上的刺。最糟糕的是,哥谭的黑暗势力又开始活动了。

于是詹妮弗回家的时候,就面对了一个不太高兴的蝙蝠侠。

他像幽灵一样在蝙蝠洞里踱来踱去,黑色的披风背在身后,滚出让人心悸的浪花。詹妮弗盯着那双握紧的拳头,想象着这个礼拜有多少恶棍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皮手套收紧的吱嘎声和紧绷的身体线条给出了足够多的信息,如果说还有什么更吓人的话,那就是面罩底下那抿紧的嘴唇。“十二次谋杀!”他宣布道,“有个杂种在哥谭制造了十二起谋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第十三起!”

“一个新的小丑?”詹妮弗问。她刚回家的时候把行李都丢在了上层,阿尔弗雷德还留在上面整理,大多数是一些带有亚特兰蒂斯特色的小物件。命运之矛被收回了意识国度。所以她现在手里只有刚刚泡好的咖啡和一块松饼。

想到小丑,她就回忆起那些让人不适的黑色幽默。自从小丑死后,整个哥谭市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孕育新的小丑,或者说,继承小丑思想的人。蝙蝠侠和GCPD抓获了一部分,把他们关进精神病院,还有没那么疯的一部分在黑门,但这种罪恶就像山火一样,只要还有一个最小的火星子,很快又会燃烧起来。

“上次出现模仿犯罪的时候扯出了一个背后势力......九头蛇?上次你说要把哥谭地下的线索再理一理,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布鲁斯挖苦地说,“就好像世界末日还不够让人烦恼一样,这些恶棍不能有半分钟闲下来不犯罪。就算明天地球要爆炸,他们也希望死在钞票堆里。”

“他们知道行星吞噬者的事?”詹妮弗大为惊讶。

“至少金并不可能不知道。”布鲁斯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神盾局并不是铁板一块,任何进了神盾局的消息就像大卖场一样,总有人拿着喇叭朝四面八方透露新闻。金并作为纽约的地头蛇,对这种消息再敏感不过了。如果他知道,就意味着大半个和他相关的犯罪网络都有可能知道,也有可能从中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