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已经没有办法更温顺了,他现在和之前的自己似乎已经割裂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季随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将尊严的丢失都看做习以为常。
程良遛弯到这里顺便来看看季随云,季随云给他开门的时候屋内的糖还没收起来。
“我的天,我不是眼花吧?”程良看着客厅这一地,他跳脱随意惯了,直接探头往卧室一看,好家伙,更是一床一地:“我真想不到我们季先生都能有这颗恋爱脑了,昨晚还跟我嘴硬呢,这分明是找到个愿意让你旋转木马哄着递糖的了。”
“无聊。”季随云把桌上的袖扣拿起来别好,脸色变都不变:“你有这时间胡乱揣测我还不如去管管霍栖桐,被我压着没发出去的那篇通稿你已经看了吧。”
“…没事,他又不喜欢女人,那个二十八线野鸡炒作罢了。”
“你说的那是上一篇,这篇是个韩团小鲜肉。”
程良脸上有些掩饰不住的失落和难过,但他要强惯了,脸上牵扯出来一个很不屑的笑:“切,也就是无良通稿蹭热度瞎写胡写,霍栖桐他妈的自己心里有数,他有今天靠的是谁。”他语气一顿,笑着指了指毫无存在感的宋白:“到时候老子直接把霍栖桐踹了,找这么个温柔乖巧的不也挺好。”
宋白被他一指,本来不想搭话,但又怕季随云拿自己落他朋友面子当借口发火,还是打了个招呼:“程导好。”
程良笑眯眯地跟他点点头:“帮我把随云好好治一治,他嘴太贱。”
季随云没什么反应,他要是把这明显的玩笑话当真的去辩解才是心里有鬼。季随云完全不理程良的顾左右而言他:“你新剧的资金都到位了,我找来的赞助和公司里的艺人全都到位了,还要等霍栖桐多久?你惯着他别的也就算了,本职工作耽误一天,我这里损失多少钱?”
程良语塞。
“他不爱拍你趁早换人。”
“随云,我想了想…我不能换人,”程良笑不出来了,他靠在墙上,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他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换个导演吧。”
回去的路上宋白一直在想程良,他靠在墙壁上,不是因为懒散无形,而是因为疲惫。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坚强,可他的肩膀毕竟是瘦削的,甚至因为敬业经常扛着摄像机跑而有些佝偻,但他谈起所爱,眼睛坚决而勇敢。只是被辜负了,而已。
“你想什么?”季随云开车,莫名想跟宋白说几句话。
宋白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样会让季随云不快,还是开了口:“没想什么,昨晚喝多了,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