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伏成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有一个猜测要破土而出,可他又不敢确认,偏偏又抱着点死个明白的觉悟。
“您说的关系是上面哪位……”
钱进忠觉得他还在嘴硬,撇撇嘴道:“小陆啊,再装就没意思了,当然是姓季那位……”
“季,季随云?”
钱进忠以为他是认下了,笑着拍了拍陆伏成的肩膀:“说实话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跟季先生竟然还有深交,在我们这发展其实还算是委屈你了。”
陆伏成已经听不清钱进忠那张嘴开开合合地在讲什么了,他在钱进忠惊诧的眼神中豁然起身,不顾满屋子的人拿起外衣就往外走。
他在通道上正巧碰到回来的徐飞,徐飞才抽完烟,身上还沾着点烟味,他有些疑惑地跟陆伏成打招呼:“你这是……要回去了?”
陆伏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出去上了电梯。
徐飞竟然被他凛然的气势骇住了,甚至一时间忘了追上去。徐飞头一次见这样的陆伏成,褪去身上的温和有礼,显得出奇的冰冷。
陆伏成路边站了好久,他什么也没做,脑海也完全放空。路边停着几辆出租车,有司机从降下的半扇车窗里探出头来问他要不要走。
陆伏成木然地点头,拉开车门坐进去,他喉结滚了滚,努力将声带放松又放松,这才哑着嗓子报出了家里的地址。
家里没有人,陆伏成把门轻轻带上,在黑暗里站了很久。他不敢相信,也不敢去探寻这件事背后的一切深意。
压抑,只有压抑,黑暗都仿佛是浓稠的液体,逼得陆伏成喘不上气。
不知过了多久,陆伏成才慢慢冷静下来,他试图强迫自己暂时忘记,他把目光落在表上,想宋白这么晚没回来,太晚了这孩子不安全。
太晚了,他身边的人是谁……
那块白奇楠,两个月里屈指可数的电话和微信,以及,让自己答应接下来为期两个月工作的人……或者其实已经很久了,宋白已经不让他碰很久了。
陆伏成害怕宋白变心,但他更害怕的是宋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别人欺负了。如果是后者,陆伏成拼了命流干血都要把宋白护的死死的,可如果是前者,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