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给我一个机会。”季随云这样说,态度是和顺的,甚至有几分卑微。
宋白自觉有过去,没将来,活一天也不过是在无尽的屈辱混沌中死去一天,季随云亲手把宋白的所有期待和机会剥夺了,现在再来索取,未免有些自私残忍。
季随云没有得到回复,他伸手轻轻摸着宋白缺失神采的一双眼睛,他也不会再骗自己,这个人在自己手里还是完好无损的那一个。
宋白被季随云带出了门,宋白不自觉的有点畏缩,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在心里只觉得满心惶恐。宋白害怕,怕每个人背后的獠牙,害怕被伤害。
季随云揽着宋白的腰,把他整个人拉近扣在保护下,他说:“阿白,别害怕。”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对外界环境莫名产生如此大的抵触。
季随云带宋白进了外滩附近一家高层上的事务所。事务所装修的非常雅致,绿植很多,郁郁葱葱的,一看就是主人精心养护照顾着的。房间看上去颜色很暖,很柔软,软纱制的窗帘在空调的暖风下轻轻飘动摇晃着,会让人产生一点放松的情绪。
但宋白不觉得放松。
一个带着眼镜的圆脸男人走出来,他长得很和善,满脸的笑意,很有安全感又值得信任的感觉。
宋白迟钝了许久的神经突然就敏感起来,他回头看向季随云,浑身仿佛瞬间竖起无形的硬刺。
“我没病。”宋白语气冰的吓人,他退了一步:“季先生,很没意思。”
季随云皱眉:“我没觉得你有什么问题,只是聊聊,这是我的朋友。”
“你别生气,我和随云真的是朋友,他三十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突然跟我说认真喜欢了一个男孩子,我就让他带你过来喝杯茶。”
刘治笑笑去拿了点茶叶,他声音很温和,天生让人有安全感:“其实要是真说谁有点病的话,病的肯定是随云,他更年轻时简直就是一个偏执狂,戾气重的吓人。”
季随云得到了刘治的一个眼神后悄悄离开了,他关上的明明是那扇薄薄的玻璃门,感觉自己却像是被关在了宋白的心门外。
刘治很会聊天,似乎所有心理医生都兼有会聊和会听两种技能,宋白很难搞,他基本上不说,但很礼貌,偶尔会听他说。
刘治晚上的时候给季随云发了微信——一条将近半分钟的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