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听!你听听!”天启看向张皇后,激动地作势又要站起来。
张皇后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将他安抚下来。
重真其实挺欣慰天启居然有了连发脾气之力气的,竟没心没肺地呵呵笑道:“若是皇上真的封了臣弟做皇太弟,却又藏着掩着不把摄政朝纲的权利给予臣弟,而是依然交托给魏忠贤,怕是臣弟顷刻便有性命之忧矣。”
天启怒道:“你可以不要什么事儿都扯到那个权阉身上么?”
重真道:“便连皇上都承认他是权阉了,可见阉派之气焰已嚣张到了何等程度,别说是臣弟,便是皇后娘娘,阉派也没少刁难呀!”
“你……你胡说!”
“整座皇宫也就太后与皇后,不屑于看那个权阉的脸色了!”
“信王啊信王,朕今天叫你来,可不是叫你来搬弄是非的啊!”
“便连康妃,也以巴结客魏为荣!”
康妃是谁?就是大明光宗的宠妃。
光宗即位,软磨硬泡欲封皇贵妃,当时可把年少的天启都给利用上了,这是有着历史的确凿记载的。
然光宗即位月余便已崩殂,李康妃日思夜想的皇贵妃没封成,太后的印玺也没有落在她头上,好在天启够意思,将之尊为康妃。
因此,天启听到了这事儿,立刻便沉默了下去,许久才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而且并非被迫巴结,而是以巴结为荣。”重真郑重道。
“他还反了天了!”天启豁然起立,将藤椅扶手敲出了皇座的架势。
“这几年来皇上醉心木工,为我大明兵将,尤其是辽东边军,做出了极大贡献!然而为了制衡盘根错节之东林,也放了太多权利给那只老肥猫了!”
天启颓然叹道:“原来你都懂!”
重真拱手道:“皇上一切的无奈,臣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那便好。”天启点点头道,“若是朕真的有中道崩殂的那一天,还请吾弟善待朕的皇后,你的皇嫂。还有……权阉虽坏,却可帮你,制衡东林。”
重真肃容说道:“两派对我大明国力造成的伤害半斤八两,尤其是彼此争斗数年,丝毫都不肯相让。因此对于臣弟而言,其实都是一样的。阉派不全是坏人,东林也不全是好人,就看如何去筛选,想方设法还我大明朝堂一片光明了。”
重真的坦诚,无疑会对天启倔强的自尊心造成一定伤害。
但他听惯了奉承,似乎更喜欢这种坦率的风格,也对重真所描述的朝堂氛围十分向往,便虎着脸道:“那便要看吾弟的尧舜手段了,总之朕是筛选不出来了。”
重真道:“皇上真的啥都不要想,安心将养身体便是。”
天启却自嘲道:“内有权阉阉派,中有东林以及清流,外有袁公可立,大熊文灿,信王由检,朕确实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张皇后忍不住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