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去更热闹的城镇里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愿望吧。

费奥多尔比当年的我更为安静,不吵也不闹,甚至连表情上的期待都显得尤其隐晦。看着他这副模样,本来已经准备好的拒绝的话竟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在早饭之后,我终于还是自暴自弃地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带着小家伙离开了我们的小木屋。

费奥多尔人小,走得也慢,我担心走到半路上突然开晴,索性将他拎了起来。小家伙倒是没有抵抗,安安静静地坐在我臂弯里,用小手环着我的脖子。

这样一来,我们行进的速度的确快了不少,可就算这样,在我们抵达镇上之前,压在头顶的云彩里积蓄的雨水还是先一步砸了下来。

比起突然放晴,下雨倒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但骤降的雨水依然会打湿衣裳,弄花妆容,更重要的是可能会把某个柔柔弱弱的小朋友淋病。

“所以归根结底是为了防止小费你生病。”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完全没有腾出手来撑伞的意思,直把雨伞递到了费奥多尔的面前:“你自己来。”

费奥多尔的眼里多少有点不满,但他拗不过我,只好伸出小手,接过了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宽大了的雨伞。

不过就算小家伙用上全身的力气,想要掌握那把宽大的雨伞依然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两条纤细的手臂轻轻颤抖着,在和骤雨一并掀起的风中,那把伞在我们两个人中间像是横冲直撞的困兽一样。

——真是太弱小了啊。

第三次被费奥多尔手里的伞打中的我终于忍无可忍,抽出了一只手,我直就着费奥多尔的手背将那把肆虐的伞捉住。

经过方才那么一折腾,费奥多尔的发梢都有点濡湿了,于是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好整理一下顺着头发向下滴答的水珠。

但我却没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