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在被褥下的双腿纹丝不动,甚至缺少了一截,两条腿一长一短。

温辞走近边柜,把鲜花放在上面,轻手拨正歪倒的一朵白色雏菊。

他转过身,笑如春风。

“大哥,别动气。”

温奕眼神怨毒地盯住温辞,冷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温辞一笑,“我不明白大哥指的什么事?”

“车祸。”

温奕沉着脸看他,目光阴毒犹如实质,将洞穿温辞的头颅。

他咬牙切齿道:“这起车祸,是不是你指使人干的!”

“大哥这是病糊涂了,我怎么会蓄意加害你,你车祸时,我眼睛尚未恢复,就连出门,也被你派人盯着哪。”

温辞嗓音淡然,笑容温柔,哪有一丝阴谋诡计在其中。

温奕听了这话,却顿觉毛骨悚然。

他冷冷瞪着温辞,手揪紧被褥,青筋爆凸,嘴唇抖动,俨然气得不行,又无言辩驳。

温辞慢条斯理地在水瓶中插/入鲜花,一手持着几束小雏菊,身姿笔挺,姿态优雅,仿佛在插花课上闲适地表演。

温奕脸色愈来愈沉,低头睨着自己截肢的断腿,眼中阴霾密布,充斥着肃杀怨恨。

车祸中,他随行司机当场毙命,冲撞来的货车司机同样住进重症监护室,能否救过来,都是未知数。

好端端的城市行车道,本不该有货车出行,突然横冲直撞来一辆货车,很难不让人怀疑。

而最可能做这种事的人,就是这个贱种。

温奕揪紧被褥,棉质布料捏出层层褶皱。

温辞侧目扫了眼门口,慢慢靠近病床,坐在木椅上,温和笑着递去一杯水。

“大哥,喝水消气。”

温奕一把挥开水杯,水杯再次被毁,紧接着,他高扬起手,一掌狠狠掴在温辞右脸,打得他偏开头,嘴角沁出血丝。

他怒声道:“你根本不配姓温,给我滚出去!”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

温父一脸怒容,“温奕!”

温奕仍在气头上,脸色阴冷,没有再动手。

温父快步进来,查看温辞的右脸,见已经肿得很厉害,便让他赶紧去看医生。

温辞应下,淡笑着离开病房。

门关上的一瞬间,尚能听到温父厉声责备的声音。

温辞敛去笑意,指腹轻轻在唇角一擦,抹去那点血渍。

他面无表情地迈步离开。

*

季氏公司。

总裁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