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有护士过来,带温辞换上隔离服进入重症监护室,探望重病的温玮良。

温辞更换隔离服时,问到温玮良的病情。

护士斟酌片刻,说:“温先生目前情况比较严峻,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治疗,看后续情况,医生们更好针对治疗。”

温辞点头,“我明白了,多谢。”

护士安排好温辞进去,就出去了,温辞撩开隔帘,走近温玮良的病床。

温玮良近日做过气管切除手术,无法说话,他精神状态也不太好,近乎整日整日的睡觉。

温辞进去时,他正在休息,瘦得只剩骨头,靠着呼吸机活命,透明口罩上呼出雾气,能看出他还有生命迹象,正在生死间痛苦徘徊。

他走近些,轻轻喊了一声“爸”。

温玮良迷糊着睁开眼,浑浊眼睛睁开一条缝。

渐渐地,他看清眼前是谁。

陡然,瞳孔紧缩,眸底满是惊惧,甚至惊吓到无法呼吸,胸膛剧烈起伏。

温辞温和浅笑,“父亲,我回国来看你了。”

这抹笑如春风拂过化雪枝头,和煦又温暖。

笑意却不及眼底,眸中一片冰凉,堪比凛冬结冰的河水,甚至更阴冷几分。

温玮良肌无力的手臂狠狠撞击床护栏,企图引起他人注意,奈何重症监护室内没有其他能回应的人,他抨击声,完全被隔壁墙吞没。

温辞不紧不慢地为他掖被角,继而擒住他的手臂,五指收紧,疼得温玮良眼泛泪花。

温玮良嘴巴张合,似乎在求饶,但又发不出声,看上去特别可怜。

温辞清隽冷意的眉眼渐渐蹙起,指节力道不减反增,温玮良几近晕厥。

数十秒后,温辞松开手。

温玮良忌惮地望向他,眼神恐惧,心中又气又恨。

当初就该让这贱种跟那女人一起死,不该贪图他那张脸,想以此获利,现在来看,这贱种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千防万防,也没防住他这一手,这贱种居然敢给他下毒!

怪他明白得太晚,怪他反应太慢。

温玮良反手去够病床头的呼叫铃,想按响铃声,引起注意。

陡然间,他手被切住。

喀嚓。

细微的轻响,腕骨长时间没有活动,被轻易地扭断。

温玮良眼圈一黑,疼晕过去。

温辞面无表情睇他一眼,将手移向呼吸机口罩,满目阴霾。

即将摘离透明口罩的一瞬间。

他眼前倏然浮现一张苍白秀丽的脸,笑靥明艳,令人怦然心动。

手突兀地停住。

*

私立医院。

季应闲到医院时,已近凌晨两点。

他没有上楼,只在楼下望着秦宁病房的窗户。

窗户无灯,夜风习习。

住院楼下的绿林沙沙随风响,树影摇曳,虫鸣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