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颜没想到的是,文锦不仅解决了难题——以自己的方式,还差点让她后院破防——以盈盈的方式。
公主府中,夜宴开启。
侯门一入深似海,何况,这是公主府邸——王府的规制!
府中,庭院深深,错落叠进,护卫如林,侍女如织;正殿,四梁八柱,画凤雕龙,宽大轩敞,气势如虹。
殿中,宫灯如云,将大殿照得通明雪亮,众人踞席而坐,侃侃而言;屏风之后,乐师轻奏华章,柔柔的音乐在殿中轻轻地流淌。
坐榻,矮几,两人一席,盈盈,当然坐在文锦身旁,看着桌上精美的菜肴,撇了撇嘴,嘁,中看不中吃,别以为老娘没见过世面!
原本想着,低调吃上一餐,回去,这辈子都有吹牛的资本了。
老娘,跟皇子一起吃过饭!
却不想被皇子妃盯上了,大皇子妃宇文贞,随着若离,坐在台阶之上——首席,身后,站着两名打扇的侍女!一身绫罗绸缎,头上宝玉珠钗,举止优雅,雍容有致;一颦一笑,顾盼之间,如珠玉落盘。
见盈盈一介平民,据说,还是青楼女子,虽然衣饰名贵,却只有隐隐的暗纹,绝非官宦之女,竟然面不改色,毫无羞愧的感觉。
心中稍有不悦,在座女子,自己身份最贵,有义务维护夜宴的档次,便缓缓问道:“未知这位姑娘,是何身份?如何称呼?”
第一个问题,先将你打回原形。
盈盈见她盯着自己上下打量,极其无礼,激发了职业的本性,原想双手叉腰,骂一句:看什么看,老娘是白看的吗?
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当然不敢,正要拿捏着回答:奴家是盈盈,又觉得这样会暴露自己身份,给文锦丢脸。
一时踌躇,殿中便陷入了沉默,该死的背景音乐,却突然欢快起来。
难怪,孔镶的生日嘛!
“花自飘零雨自伤,我自芳菲天地香。” 文锦,徐徐吟到,众人诧异,无缘无故,搞什么才艺展示?他却微微欠身,向众人颔首示意。
“芳菲馆馆主,上官盈盈!” 右手轻挥,隆重推出盈盈。
文艺!
盈盈崇拜地看着文锦,感觉特别有面子,原来自己的名字,并不仅仅是老鸨的代名词,也可以说得这么好听。
只是没想到,老娘,还有一个姓上官的爹。
“芳菲馆馆主,雅致!如此说来,贫僧倒要登门拜访了。” 静海与文锦相邻而坐,其实瞧不上几位皇妃贵族的虚伪,听文锦回答别致,打击了宇文贞,心中高兴,便抚掌叹道。
“和尚逛青楼,老娘头一次见,倒是新鲜。“
盈盈向静海甩了一个媚眼,嘴角意味深长笑了一下,随即用仕女扇捂了捂嘴,举手之间,丝绸的衣袖滑到肘弯,小臂,白生生的。
“波!”一声轻响,静海丹田失守,多年的修练便要破防,赶紧收摄心神,强自镇住了。
好悬!老衲天下第一弯,岂能让一个小娘子捋直了?
静海忽然之间一脸严肃,盈盈觉得好没意思,职业素养之下,好胜之心陡起,便扫视满殿的男子,孔镶作为主人,第一时间,就成了她的猎物。
孔镶见盈盈第一面,就有特别的感觉,满殿的皇子妃,看似珠光宝气、举止优雅、雍容肃仪,在他眼里,就两个字——油腻!
盈盈,却有一种野性质朴的美,有一种风尘的韵味,那乌黑的云鬓、高耸的前襟,春水般勾人的眼神,无不传递着强烈的信息——公子,不要控制你计己!
见孔镶痴痴地看着自己,盈盈,甩了一个媚眼,便用仕女扇遮了遮脸,随即扇子轻轻移开,脸上,已是戚戚然。
蹙着眉,指了指自己的心,对孔镶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文锦,却用绢帕轻轻拭泪,眼睑,低垂!
我心依旧,所遇非人。
文锦,原来是个畜牲!这是孔镶读到的信息,孔镶耿直,便要打抱不平,找文锦理论。
盈盈却突然直起身,趴在文锦耳边轻轻问道:“老娘,何时姓了上官?“ 动作亲昵,吹气如蜜,文锦耳朵痒酥酥的。
“上官好听,胡乱姓一晚上吧,明日,你愿姓啥,随你,只要你高兴。“
文锦无所谓,反正也不是我闺女!
孔镶目瞪口呆!心中隐然一痛。
盈盈浅浅一笑,目光,又瞟向了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