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穿着薄薄的春装,躺在堂屋的摇椅上,慵懒地看着屋外雨中的飞翔的燕子。去年发现燕子在廊沿做了个窝,下人本要毁掉,被陈娇制止了。

记得小时候老家,堂屋里也有好几个燕子窝,每年一开春,燕子飞来,唧唧咋咋,很是好听。大人们都说,燕子不入穷人屋,只筑富贵门,是以,有燕子来筑窝大家都很喜欢。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娇回过神,看去,七喜一脸焦急地快步走来。

“出了什么事吗?”陈娇坐直身子问。

“翁主,听说临江王被抓了,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哪听来的消息?”

“外面都在说。”

临江王,是了,记得他就是在被废后两年,因什么事入狱,然后自杀了。至于是什么事,已不太记得了。有历史学家说,临江王的死是景帝为太子刘彻铺路,也有说是王皇后阴谋所害。陈娇更相信前者,政治从来都是最肮脏的。

果然,没过多久就传来了临江王的死讯,听说,窦太后在宫中发了很大的脾气,闭了长乐宫,谁也不见。馆陶急得直上火,也不知是不是病急乱投医,竟将陈娇扔进了长乐宫。说什么,她是窦太后最喜 * 爱的小辈,可以抚慰窦太后失去长孙的痛。

馆陶的话,陈娇很不赞同,她是在长乐宫住了两年,但窦太后并没有很喜欢她,不,应该是她没有很喜欢任何一个孙子辈。也许,站在她那个高度,已经不需要常人的感情了吧。

陈娇进入内室,窦太后斜靠在榻上,以手撑着头,眼微眯。一旁的女官手拿了一卷竹简,朗声读着。窦太后自眼睛看不见后,听书是她最常做的事。

窦太后头微侧,“是阿娇来了?”对女官挥手,“下去吧。”

“诺”女官屈膝行礼退出。

“阿娇给大母请安。”陈娇上前请安,见窦太后情绪不佳,又道,“大母,你要保重身体,荣表哥地下有知,也会难过的。”

窦太后轻叹,刘荣的结局,其实她早已有预料。一个活着的前太子,于江山不利。如果刘荣活着,她也会让人防备着他,可现在他死了,威胁消失,剩下的就是血脉亲情。

“太后,这是娇翁主为您做的朝食。”姆姆见状,躬身上前,将陈娇一大早就去膳房弄出来的鸡蛋羹,放在窦太后手边。

“娇翁主说您这几日牙齿不适,就一大早去膳房,做了这个鸡蛋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