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很清楚,他跟陈娇的这场婚姻,是一场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政治交易。陈娇注定了是他的太子妃,是他未来的皇后,这不取决于他的意愿,也同样不取决于陈娇的意愿。

……

午后,陈娇坐在廊下,拿了一卷竹简在看。只是她的心思,却没有在竹简上。越是临近年关,陈娇就越是紧张。甚至有种当年参加高考的错觉。因为过于紧张,吃不下,也睡不好,几天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吓得馆陶,把御医都叫来了。

她这一“病”,宫中大佬们都送来了东西慰问。东明殿也送了东西来,是一些补身的药材。虽没有像前几次那样送得贵重,但也没有很敷衍。

刘彻是个什么意思呢?他应该接受了吧?他应 * 该不生气了吧?新年宴那天,她向天子提出退婚时,他会帮她吗?

如此想着,又觉得刘彻也不是那么的狠绝无情,还是有些人情味的。莫名地对刘彻又有了种奇异的愧疚。他可是史册闻名的千古一帝啊,雄才大略,少年英姿。自己又何得何能,让他青眼相待?想来,是他个性豁达,宽容。史书不是也曾记载过,一个故事,说刘彻有一次外出游玩,留宿民宿,那家农夫想要毒杀刘彻,最后被妻子不忍心说出来了。刘彻不但没有惩罚那农夫,还奖赏了他们。

越想陈娇越觉得是自己,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心虚,愧疚之余还有些难堪。再也没觉得那送出去的食为天的七成收益多,反而觉得自己太过自私自利斤斤计较了。刘彻是未来皇帝,他的钱也是用来打匈奴的。为国筑军防,这本就是每个国民该尽的义务。

陈娇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对她一点好,她就会掏心掏肺。正在陈娇唾弃,反省自己时,淳于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对陈娇道,“娇娇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对八卦陈娇向来是喜欢的。不能怪她八婆,实在是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太少了。她也有想过,把现代的麻将啊,纸牌,什么的搬出来。只是教人是一件麻烦事,陈娇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个时间,精力。

“太子殿下跟人打架了。”淳于月兴奋地道。

“啊?真的假的?”陈娇惊愕。

“真的真的,这是我听张大哥说的。真得不能再真。”放开心结后,淳于月又恢复了跟张骞的交往。

“太子亲自动的手?”陈娇奇问。

“是呀,听张大哥说,太子是在渭水附近,跟一个乡野泼皮打架,还受伤了呢。”淳于月凑近陈娇耳边,绘声绘色地讲着,不久前,张骞告诉她的名场面。

陈娇目瞪口呆,心里有一百只草泥马跑过,这汉武帝光辉的形象,就要幻灭了。

陈娇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历史书上高冷,狠辣的汉武帝,会像个泼皮一样,在地上跟人扭打成一团。那画面太美,臣妾不敢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