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头上轻柔的动作变得笨拙生疏,扯得她头皮生疼。陈娇睁开眼,转过头,就见到刘彻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拿着干巾。背着光,陈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原先擦头发的宫女,不知去了哪里。
陈娇傻了,这是她眼花了吗?还是在做梦?汉武帝竟然在给她擦头发,天哪噜啊,她要不要将那把头发割了谢罪?
“孤记得,孤小时候也为你擦过发。”刘彻道。
陈娇想起了小时候,她本着想压榨少年大帝的心思,让他帮她擦发的事。
“怎么了?傻了?”刘彻看陈娇傻呆傻呆的,不由好笑,手摸上陈娇的额头。
“啪”陈娇条件发射地一把拍在刘彻手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刘彻脸蓦地沉了下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陈娇懵了,慌乱地抓住刘彻的手,又抚又摸……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触电般地丢开,她要被自己蠢哭了有木有。
“你这猫爪子还挺利的,剁了吧。”刘彻收回手,看了眼手背,凉凉地道。
陈娇一惊,抬眼打量刘彻,看他似乎不像在开玩笑。吓住了,脑子一懵,伸出手,可怜兮兮地道,“要不,给你打回来?”
刘彻一愣,看了陈娇白皙柔弱的手一会。陈娇心里发毛,心道,这刘彻是在挑选下手的地么?又想到,刘彻常年习武,已能拉开六石的弓箭。不知道这一巴掌打下去,手会不会被打断。
陈娇一向怕痛,抖瑟着强迫自己不要把手收回来。安慰自己,痛总比被剁了好。历史学家可是说过,刘家天子都极为记仇,一丁点仇恨都能记好几代。陈娇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侥幸。
等了一会,仍不见手上有疼感传来。陈娇正纳闷,却见刘彻将干巾往她手上一放,把她赶下塌,自己则坐在榻上。如她先前那般,头枕在扶手上,闭上眼。
“还杵着干什么,给孤擦发。”刘彻仍闭着眼,不耐烦地命令道。
“啊?噢,好的。”陈娇一愣,忙上前,小心地擦着刘彻的头发。别说,这厮头发还真不错,又黑又软又柔。曾经听老人说,头发柔的人,脾气好。呵,陈娇在心里嗤笑,这厮要脾气好,天下就没脾气坏的人。
良久,头发终于擦干了,陈娇手也酸软了。看刘彻似乎是睡着了,闭着眼 * 的刘彻,少了清醒时的凌厉,整个人柔和了很多。
陈娇放下干巾,轻手轻脚地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听得刘彻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哪?”
陈娇被这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背对着刘彻翻了个白眼,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拍拍心口,转身乖巧答道,“呃,我看这天色晚了,我想去休息了。”
陈娇等了一会,刘彻没有再说话,便蹑手蹑脚出了主殿,让宫人带她去了偏殿就寝。
第二日,刘彻不知去忙什么了,不见踪影。陈娇也懒得去问,吃过朝食,陈娇又去了造纸坊,指导匠人。一连三日,终于,匠人攻克了难关,造出了可书写的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