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越过张汤,走到上座,坐下后,才道,“张大人免礼。”

“谢皇后娘娘。”

安生奉上热茶,为陈娇沏了一杯。陈娇示意,安生为张汤也送去一壶。安生又转身取了一壶热茶,摆到张汤桌上。伸手为张汤沏茶时,张汤忙起身接过。

“张大人可有什么要告知孤的?”陈娇问。

“陛下让臣来为娘娘解惑。”张汤谨慎道。

“哦?解何惑?”陈娇故意道。

对陈娇的为难,张汤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道,“这要看娘娘惑为何事。”

“这么说,孤所惑之事,你都能解?”陈娇就见不得张汤那张死人脸,想为难一下。

“非也,臣乃一介小史,只是陛下吩咐,臣不敢辞。”张汤面无表情道。

陈娇听出了张汤的言外之意:若不是刘彻吩咐,他是绝对不愿来的。陈娇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张汤,说话真是不好听。也难怪这长安城不管是朝臣新贵,还是勋贵士族都是不喜他的。

“孤想知道,窦娙娥的事。”陈娇开门见山直言问道。

张汤有些意外,陈娇对窦氏的称呼,窦家势微,陛下没有对窦氏封赏,更没有让她葬入正在建的茂陵,而是随意在城郊寻了个地。是以,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对窦氏无宠,对窦家无宠,便再没有人尊称窦娙娥,而是只称 * 个窦氏。

“回禀皇后娘娘,窦……娙娥乃是中了夹竹桃之毒,此毒乃是田傛华的丫鬟所为。”

“什么?田欢?”陈娇有些不敢相信,窦媛不是背叛了太皇太后,投靠了王太后么?记得她似乎与田欢相处还不错的样子。

“据田傛华的丫鬟交代,皇长子生母薄氏之死,乃是窦娙娥与田傛华合力所为。”张汤复杂地看了一眼陈娇,继续道,“窦娙娥得知大长公主为了皇后娘娘,想去母留子。但最后不知何原因,大长公主收手了。窦窦娙便与田傛华一起合谋,在保胎药中动手。”

“她们为何……”陈娇疑惑,才问了一半就住了口。她的母亲除掉薄氏是为了把皇长子给她,想必田欢,窦媛谋算的也差不多。

事关皇长子,张汤不敢自加揣测。便直接将话题跳到了,窦媛案件上,“陛下为此大怒,禁足了窦娙娥。田傛华害怕东窗事发,牵扯出自己。正好那日,娘娘去探望,还与窦娙娥独处了许久。田傛华便想出了此计,即可除了窦娙娥,以绝后患。还能嫁祸给娘娘,一举两得。”

听完张汤的讲述,安生气呼呼的,眼里都快要冒火了,“娘娘,这田氏太阴险了。”

陈娇笑笑,看向张汤,“张大人,可有漏掉什么?”张汤言辞之间,引导着陈娇将矛头全都指向了田欢。但陈娇清楚,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特别是想到,最后……盖美人,卫子夫的那一跪。硬生生让嫔妃之间的争宠,上升到了谋杀皇嗣。

张汤眼神飘忽了一下,傲然道,“臣不明,请娘娘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