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清楚,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刘彻也清楚,当年他就曾被这些流言伤过,是陈娇挺身而出,去了洛阳,平息了瘟疫。而今,这荒谬又转到了陈娇身上,看着下面那些异口同声的臣子们,刘彻心中气极,面上却不显。

“陛下,乃是皇后娘娘不详,昊天示警,才有此异相啊。”一名老臣伏地痛嚎。

“你放屁,此乃……此乃……与皇后娘娘何干?!”馆陶一方的臣子,上前对着那老臣怒骂。

“够了!”高座上的皇帝冷喝,朝下差点又干起来的两方,这才都停下,朝刘彻拜道,“臣等惶恐。”

刘彻冷目扫过,在队中的太卜令身上停留了片刻。太卜令身子一抖,想起上朝前,天子特意找他,说的一些话。忙站了出来,“陛下,此天相,臣今早又卜筮过,此乃大吉之兆。”

“怎么会是大吉之兆?这明明是大凶!”一朝臣反对道。

“太卜令,你上次不是说,卜筮乃大凶么?”另一朝臣疑惑问道。

太卜令朝刘彻一拜,“臣有罪,此前情况不明,乃是臣卜筮有误。”

刘彻心情甚好,朗声道,“无妨,如今情况已明,卜筮大吉,甚好。”

“陛下……”有朝臣还想说什么,被刘彻冷目扫过,将要出口的话,堵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了。

下朝后,一直憋着气的田蚡,直奔长乐宫。

“太后,陛下如此左右太卜令卜筮,大汉危矣啊。”田蚡跪在地上,痛哭泣嚎,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陛下果真做出了如此荒唐之事?”王太后惊怒。

“千真万确。太卜令明明卜筮是大凶。陛下为了维护那女人,竟然不顾祖宗家法,不顾大汉江山,如此指鹿为马,与那秦二世又有何异?”田蚡愤愤不平。

“放肆!”王太后一拍桌子,怒喝。这田蚡堂堂丞相,竟将当朝天子比作那荒唐灭国的胡亥。

田蚡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自打嘴巴,“太后息怒,臣弟也只是气不过才……”

“好了,皇帝的事,哀家会处理。你是当朝臣相了,说话做事要谨慎为之。”毕竟是自己弟弟,王太后还是有心宽容。

“太后教诲,臣弟谨记。”

……

未央宫寿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