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葡萄蔫巴,看着就酸,个头却很大。
府里爱吃葡萄的是谁?不言而喻。
尤其是那小厮,没有半点倨傲,亲切的很,甚至提到姑娘时,是满满的敬重。
他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只是单纯的葡萄吗?
管家摸不着头脑。
手里的篮子千斤重,他亲眼见人走远,当下顾不得秦之逸在此,匆匆忙忙的就呈了上来。
不敢让老爷操劳,夫人又向来不做主,他只能寻姑娘。
“姑娘,这该如何……”管家犯难。
韩知艺伸手接过:“收下就是,无碍,你下去忙吧。”
管家用余光瞥了眼秦之逸,不敢逗留,恭敬的退了下去。
韩知艺抱着平平无奇的篮子,仿若抱着的是宝贝,她舔了舔唇瓣,当下就想要洗一盘吃。
秦之逸目睹她的神色变化,不知为何,心闷的厉害。
他立在一处,紧紧抿着唇,墨发许是来前被水沾湿,这会儿贴在侧颜上,他也顾不得拨开。
眼神闪过厉色,他上前几步逼近:“是谁?”
韩知艺没有反应过来。
英气的脸蛋因着楚汐送过来抹脸的香膏,白嫩了不少。
女子一袭红裙,肆意而又张扬,打扮随意,和秦之逸平时接触的女子大不相同。
她有一头好墨发,乌黑亮丽。许是嫌麻烦,她随意的用一根簪子固定,如男儿般。
韩知艺蹙眉:“什么?”
秦之逸以往最讨厌她这样,可这会儿却无法生出不喜之心。
“我说这是谁送的?”秦之逸拔高嗓门,一把擒住韩知艺的胳膊,疾言厉色如遭背叛。
韩知艺沉默。
秦之逸管的实在是宽。
别是他那宝贝施茵茵怀了儿子,想吃酸的,见她的葡萄,就念上了?
可女子不语,在他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味——她不敢说。
秦之逸的脸不由黑了一层。他定定看着韩知艺,恨不得毁了那刺眼的篮子。
字字嘲讽:“我说呢,这些日子你为何变化如此之大,亏我对你心生愧疚,哪料想,你这是换了人去花心思。”
“送你这些的莫不是男人。韩知艺,你好歹也是定了亲的人,就算我对不住你,你也不该特地报复我?”
“韩知艺,你也不过如此。”
韩知艺平静的听他说完这些,突然很想笑。
笑她愚钝,笑她无知,笑她认死理,为了一声‘小脏包’,追在秦之逸身后这么多年。
可悲。
她攥着篮子的手发白,女子沉静的很:“说完了吗?”
秦之逸放开她,后退几步,面带讽刺:“怎么,哑口无言了?”
韩知艺不去解释,既然秦之逸要这么想,她也不在意了,甚至想要恶心他。
“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秦之逸又好到哪儿去了?我收了男子的物件又如何?总比无媒无聘,就闹大施茵茵肚子来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