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管心惊,举着伞跑起来跟上。
“主子,夜深雪厚,您、您……”迎上主子投下的目光,刘总管话到嘴边,变了个意思,“您带一把伞比较方便……”
于是萧猊接过刘总管递来的伞走了,衣摆猎猎而飞,黑色的狐氅渐渐隐没在飞舞的雪花下。
刘总管叹息,不知主子此刻要去何处。
萧猊走得时缓时快,遇到人群他的视线便下意识投过去寻人,生怕看疏漏了错过那张脸,没人的地方就疾步而行,风一吹,雪花斜斜打在手指上,连掸去落雪的功夫都没有。
途径的行人忽然瞧见雪下疾行的贵气身影,待窥见那人尊容,纷纷惊诧,来不及躬身作礼,墨黑凛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风雪之中。
躲在檐下避雪的游人越来越多,他们看到太师府的那位尊贵的人物似乎在找什么,没人出声,视线悄悄追随,很快不见。
萧猊走遍三条长街,冰凉的气息涌进肺腑,受了刀伤的地方生出几分刺痛。
他卷起衣摆上飘落的雪,脸色低郁。
兴许真的认错了,人群里的那张脸是他幻想所致。
萧猊停下脚步,侧目望见一个卖面具的小摊。
他神思恍惚地走到摊子前,无视摊主惊慌行礼的动作,视线从每个面具上巡视,拿起一张半脸兔子的面具。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兔子面具,萧猊收起飘忽的心绪,目光落在跪地不起的摊主身上,顿了顿,摘下食指上的一颗蓝色宝石戒,放在面具摊上转身离开。
萧猊走远,摊主方才手脚发软地从雪地起身,待瞧见太师留下的一枚宝石戒,面色惊颤,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却再也寻不见太师的背影。
半个时辰后,大雪转至小雪。
灵稚坐在屋檐下的围栏避雪,雪势减小了才离开。
街上的道路积了一层很厚很厚的雪花,他试探地踩出一脚,积雪没至小腿上,一脚一脚迈出,一步深一步浅,仿佛在雪路上拔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