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君麒玉没有听清。
“没什么。”宋礼卿不愿再提。
君麒玉将披风拢住宋礼卿,问道:“礼卿,你还不睡吗?已经很晚了。”
“我不困,再说会儿话吧。”
他们倚靠着,像是特别普通寻常的恋人,谈着天南海北,彻夜未眠。
一直到了凌晨,天边出现了微小的鱼肚白,暖泉上凝结的雾更浓了,宋礼卿才觉得力气在渐渐消亡,支撑着身子都觉得累,只好抱着腿,下巴枕到了膝盖上。
“君麒玉,我一点都不怪你带我来大漠,其实我想来很久了,我看那些山川湖海志录的时候,就很向往,如果不是这次契机,说不定我这辈子都不会来西域……这是我第二快活的时光。”
宋礼卿的语气软软柔柔的,慵懒的气息带着鼻音。
他这么恨君麒玉,但自己最自由最散漫的时光,居然都是在君麒玉的陪同之下。
“我这一生碌碌无为,就是把眼睛熬瞎了,既做不成官,也写不出诗文,名留青史没我的份,快意江湖更是遥不可及。要是这么一口气一口气地死在京城的房间里,想想便不值,我该感谢你,君麒玉。”
宋礼卿说得轻松,但君麒玉的心越来越沉。
他感觉宋礼卿话里有话,甚至存着死志……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带你走遍五湖四海。”君麒玉发誓道,“礼卿,这是我的承诺,我一定办到,只要你不再恨我……”
“以后……以后……”
宋礼卿斟酌着这两个字。
“不恨了。”宋礼卿摇了摇头,“不恨了。”
君麒玉得偿所愿,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